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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甜的

    闻之,瞻仰瞳孔一震,险些昏厥。

    “甜、甜、甜的?这是我的井,难道我不知道吗?”

    右玄羁“噢”了一声,颇为认同点了点头,看似真诚实则敷衍。

    “我怕你以为是咸的,好心提醒你一声罢了。”

    瞻仰脚下一软,连退三步,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右玄羁面上则淡定如常,微扬眉峰,好奇询道:“瞻行者,你这是怎么了?为何面色如此之红。哟!又为何如此之白?莫不是感了风寒?要不要······”

    右玄羁右掌心正要贴向她脑门,被她一手拨开,沉声道:“说!”

    右玄羁忍不住笑道:“又要我说什么?”

    他既然用了“又”这个字眼!

    昨夜那个梦境,果然是他暗中做了手脚!

    历来,能够位列仙班,成为九重天上风光无限的神官们,皆为天之骄子。修玄门正统之术,御纯阳精炼之法,俯瞰芸芸众生,笑傲九天华颠。若想要对瞻仰这种“凡人”,暗中施点小法术搞些小动作,那是轻而易举之事,无人可拦。

    没办法,九州四海,无极八荒,都在天上那位六界大佬的五指山掌控之下,人家天生便是吃“拿捏你个没辙你又能怎样”这口官饭的。

    金饭碗不香吗?

    香!而且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香!

    而对于下界靠两条腿驰行的凡人,就算是修炼个上千年上万年,也只能勉强与玄门沾个边,被正统大道一概而论,美其名曰“修真”。但修来修去,修破了头,流干了血,却仍不是真。但凡有朵善窥人心的解语花,便可清晰耳闻:χιèwéЙ.℃ōM

    “看什么?靠边点!你们这群冒牌货!”

    因此,众神笑傲云巅受香火供奉,凡人血洒厚土塞尘灰诟面。就连那几万年的强悍法术,也只能够捉捉小鬼大鬼恶魂凶灵才绰绰有余。

    一穷二白,想要拼死反抗?哼哼。门都没有。

    瞻仰闭目养息了半晌,想到此节,顿时散了大半火气。胳膊既然拧不过大腿,不拧便是。如此,一睁眼便扭头朝自己那所茅屋行去,摔门,整顿。

    在茅屋中踱来踱去,瞻仰总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些什么,才会在今晨屡屡挫败。心神不宁踱了好一阵,待双手拂上清爽干净的面颊,才恍然大悟。隧掏出一边残镜一半残粉,再次于面上扑扑盖盖,捣弄不休。

    待那一边残镜反射出张惨白阴森的“鬼面”,瞻仰这才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瘆人的微笑,心满意足出门而去。

    出了门,右玄羁仍在。他水饱喝足,却似乎并不打算离开。双脚未挪动一步,木桩子定在原地,右手五指间灵活转动那杆白骨洞箫。面上悠闲,又携几分愉悦,不时微微勾起嘴角,似在回味什么,眸光一闪一闪,如波光晶亮。

    瞻仰不打算与之纠缠,从他面前扬风大步而过。

    撇开半步之遥,身后人道:“瞻行者。”

    瞻仰头也不回:“别说话。”

    右玄羁不依不饶:“瞻行者留步。”

    瞻仰脚步如风:“闭嘴。”

    右玄羁耐着性子道:“瞻行者。你家井盖快压不住了。”

    瞻仰一手扯开身前荆棘栅栏,道:“住口。”

    “瞻行者!”

    对于身后者的胡搅蛮缠,瞻仰再忍耐不住。隧捉了道荆棘木在手,转身返回院中,荆棘木对准说话之人,大步走大声呵斥:“你这个无耻卑劣猥琐小人。我家从未有'井盖'如此蠢笨滑稽之物!我警告你,若胆敢再说一字,本行者定要你魂飞魄散!”

    此气势汹汹的恐吓方脱口而出,瞻仰立刻悔恨羞愧,无地自容。

    原本定在那口深井旁的右玄羁,不知何时跳出丈余之外,倚在墙头悠闲看热闹,两袖清风,洋洋得意。

    而她荆棘木所对准的方向,却是院中那口深井。井口拔高七尺之上,赫然出现一袭幽蓝长衣。其人眉目疏朗,面若春风,眸光柔和,一如既往殷殷含笑,似秋日里的一股暖阳播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