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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这是咱们系李主任,胡院士和我给你写的推荐信,拿去。还有,我已经跟我在美国讲过学的几所大学联系过了,你还是出国去吧。”
我只说声谢谢,就走了,因为我知道,说再多也表达不了我的感激。
整个冬天,我在等待中度过。
学校已经没有什么课可上,我常常跑到郊区去钓鱼,如果不是周末,萧萧就陪我去。坐在冰河上,用斧头刨开个坑,放下线,静待鱼儿来上钩。我们很少说话,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热茶,鱼钓上来了,就用酒精小锅煮鱼汤。汤,很鲜;生活,很平静。
我和萧萧相处的很好,我们只是拉拉手,溜溜弯,我没有和她有更深的身体接触,或者说,我们还没有上过床,不是我不想,是她不同意,她只接受性行为是婚后行为的概念,我也无所谓,因为我已经不是刚识肉味。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1997年来了,美国的一切手续也差不多了,只剩下签证这一关。
四月,我终于进了签证处,又很快出来了,只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什么学校?”
“什么专业?”
“多少奖学金?”
当我老实的告诉签证官我有MIT给的每年30000多的奖学金后,他很礼貌,很温和的给我一个微笑。
“孩子,我不能给你签证。”没有任何解释。
我也不知道怎样回到学校的。王教授只是摇头叹气,不过,他还是把我的材料转寄到英国和澳洲。我已经麻木了,他想寄就寄,让我签名就签名,钱,却是王教授出的,他说算是我给他做两年实验的报酬。我没有推辞,一切都随便,我完全放弃对自己未来的努力,任由世界摆布。
我常一个人,一包烟,几瓶酒,坐在操场看台的最高处,呆看星空,呆看下面喧闹的人群。
萧萧总要来找我,我却很少理她。我不愿再继续下去,一个是北京未来的直博生,一个是没有任何接收单位,注定打回原籍的落破书生,又怎会有结果?
萧萧不这样看,她认为事情会好起来的。
六月,我一个人躺在寝室的床上,仰望着上铺那斑斑点点的床板,班上其他人都结伴去五台山了,只有我一个人留下来。
门被推开,萧萧提着早点近来了,我的死鱼眼睛还盯着床板上的一个节,没有离开。
萧萧打水进来,把凌乱的房间清理干净,空旷的宿舍楼里,没有声音。
她坐在我床头,痴痴的望着我,我看了看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