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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

    清风吹野,漫山高歌。

    就在那古老的大地上,矗立着高耸入云的椿树。老人们用那已经不知劳作多久,且已经不知何为细嫩的双手,抚摸过那沧迭的古树皮。

    先祖彭氏八百年,自比椿树永生,前后千年仍不能比失其青葱一命。

    人们都说这颗古树象征着整个民族,枝繁叶茂,一代一代永恒流传,虽然它时有枯败,也有叶黄,有时虫草满树,有时十年不曾发花。

    但是它一直矗立在这里,树下的人们背叛也好,忠诚也罢。染血也可,披彩也成,都不能影响它一丝一毫,他的一切树枝都被砍断过,也有人曾经浇水豢养它,但唯独他的树根树桩悍然不动,不论谁都不曾击垮它。

    不论它体内有多少蛀虫,不论啄木鸟们如何清理它的身体,他依旧风雨无阻的挺在那里,因为每个时代总会有一片叶子,是它终身的守护!

    公元547年,西魏东益州(陕西略阳县)一个偏僻的荒野山村,有一对孩童在官道旁嬉戏玩耍。

    路旁已经分不清界限,只是粗略地为人所插标,告知这里是官家的道,偶尔有行人穿过这里,但却无人从盛夏的知了叫声旁缓缓走过。

    这时从远处飞来一彪骑兵,为首的那人身披赤红,威武跋扈,就在两个孩子的眼巴前奔了过去……

    两个撅着屁股舞刀弄枪的孩童,仿佛忘了夏日炎炎,只是呆呆地看着,忘了时光……

    其中一个大另一个足足六岁,然而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嫌隙和代沟。似乎也因为同村的童子都不愿意和他们玩耍,因为他们在一起整天除了读书就是习武,每天清晨都要奔跑在莽苍露水之中,在幽密山林里,畅谈心中的浊言晦语。

    大一点儿的叫徐平,是当地大户子孙,家里颇有钱财。接受着儒家私塾先生的熏陶及教诲,整天待在家里,不曾外出过,每日见着四角方墙,暗自摇头叹息。如果不是偶然认识这只小狗,也许终其一生也不过斗米末吏。

    而那个小一点的姓赵,小字跣狗,也就是那只小狗;因为自幼喜欢蹬世家的墙边偷听先生教书,被僮仆打了几次都不能威却他求学的心。

    此时也正值他的叔祖和长兄战死在沙场的噩耗之中,徐家的宗长把他叫到私塾,亲自问了几个问题。他不仅对答如流,还引申了很多典故,很多都是上古王者虞舜的典故。

    徐家宗主惊奇地顾言左右:“这个孩子难不成是天生大才,居然能知道这么多常人都不知道的道理?”

    遂把他就在徐家的私塾,并赠予他家铜钱十贯,粮米三十石,以安慰其失亲之痛。但是他安静学习了不久,就开始躁动不安,很难静下来完成先生留下的任务,不仅与徐平交好玩乐,每日逃学不课,还整天跑出去偷骑家马。

    宗主又亲自跑过来问他为何不肯好好学习,他却说道:“大丈夫为人一世,应该行走四方,效法大禹治水,治理天下之洪流乱世。如此安乐,蜗居于偏远之隅能成就什么大事?”

    如果这个事情放在现代社会,会被父母同族哂笑而过,并不会在意这种小孩子的想法。也会有人嘲讽这种似乎虚无缥缈的思想,甚至见怪不怪,打开手机,无论哪部小说还是中国通俗史中,都是那些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胜天的神言鬼语。

    这种志向言论,见怪不怪!

    然而这个年代虽然消息闭塞,交通不利,但每个世家不惑之年的人都清楚,这些帝王少而聪慧的言论只不过是一种攻势,一种宣扬。然而在他的面前却硬生生插入了一段帝王崛起的片段。偶然的瞬间,却不得不相信,或者说惊异一个不足三尺的孩童的惊为

    天人之言。

    这个孩童是谁?他本名叫石豫,是个现代的青年,穿越之前也不过是个刚刚毕业,躲在家里泛读历史,迷茫当下的青年。

    他与人唯一的不同就只有别人接受西方的文化,并且每天沉浸在灯红酒绿之中时,潜心学习中华文化,并在十八岁那年读通了《鬼谷子》,这还是他的启蒙书。

    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二十五史,尚书、连山归藏、周易、竹书纪年一口气读了个通透。以至于后来除了隶书金文,他都能毫无障碍地通读下来。

    当他二十三岁、彻底走出校门的那年,所有青春似乎都跟随着那些嬉皮笑脸和无所事事浪费了个精光。仰望着大千世界的繁华与潮起潮落,他只能躲在已经发霉的廉价出租屋里偷偷地哭泣。

    这个社会没有他立足的地方,至少是当下。当一个有志向的青年人,不得不屈服于一个人才遍地、战场满野的世界上,似乎得到的也就是只有绝望?

    并非他能力不足,恰恰相反,他的能力超过了同龄人,甚至中年人的能力。嫉妒,是西方世界描述的七宗罪之一,也是我民族谦虚谨慎的引子、原因,自然也是他郁郁不得志的萌芽。

    或许也并非他刻意张扬,却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那股强大,令人觉得恶心或者……畏惧?也许是在那个不足五十平米却有着二十人办公的办公室里那个打了两个小时任务电话,却麾天彻地的如同领袖的气势,彻底惹怒了人们,让他们开始反感他的厌恶于平庸的心理?

    穿越的前一天,石豫捧起五胡十六国史的那一刻,脑海中出现了一段莫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