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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个男孩,带着暖暖的阳光,走进了一个布置温馨的房间里。

    他身带的阳光,暖暖的温暖房中央那张能自若升降的大床上,脸色有点苍白的我。

    “纱缦,今天如何?”他的眼神好温和,仿佛藏着无底的温柔。

    和,我心房的那个人,好相似。

    我好努力、好努力的对他绽放愉快的笑容。

    但是,好失败,我的笑容疲软无力。

    “要不要把床放下来,暂时躺平一下,缓一缓,舒服点?”他望着疲惫的我,担忧的问。

    我疲惫的摇了一下头。

    辛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保住孩子。

    “我带了提拉米苏蛋糕,吃一点吗?”

    我没有一点点胃口,每天辛苦咽下的食品,因为躺卧的姿势,让所有食品就好象全部哽在喉间一样,窒息到令人难受。

    但是,我还是点头。

    “让我来喂她吧。”一位我们聘请的中国籍中年妇女,马上接过了夏明手里的食品。

    这位中年妇女,在中国的时候,无论是照顾孕妇还是新生儿,都有几十年的丰富经验。

    是夏明帮忙找来的。

    “阿姨,少喂点,如果她吃不下,别逼她。”夏明细心的叮嘱。

    “我有分寸的。”中年妇女点了一下头,同情的说,“刚才她已经吃进了一点鸡粥,这样吊躺着吃饭,看她的难受劲,再难,也硬咽下去的样子,这孩子从来没发过脾气,也没哭过,坚强到连我都看了心酸。”

    夏明心疼的摸摸我的发丝,“恩。纱缦和我姐姐一样,都是很坚强的女孩子。”

    我对他,无言的笑了一下。

    我对他,很感激、很感激。

    当时我痛了十几个小时,绞痛到宫.口已经开到二指多,连医生们都说,流产已经是必然的结局。

    优胜劣汰原本就是自然规律.

    只有夏明,和我一起坚信,我的宝宝也在顽强的奋争,他冒充丈夫的身份,和我一起恳求医生,要求全力保胎,不言放弃。

    这才,一瓶又一瓶的保胎药物,源源不断的注射进我的体内,与强烈的宫.缩,进行顽强的斗争。

    这在英国的医生眼里,是一种盲目的行为。

    而且,就算此时制止住了宫缩,已经开放的宫口,即使愈合了,也很难拖延到正常生产时间。

    换句话说,就算此时保住了孩子,即使将来的几个月里,我每天都躺着不下床,也未必能如意撑到7个月以上。因为我并不是单纯只动了胎气这么简单。

    “纱缦,即使孩子有缺憾,你也真的要生下来?”他握住我的手,问。

    当时,我用力的点头。

    从来没有过的坚决。

    那几日,即使难过到情绪快要崩溃,我也一滴眼泪也不掉,因为,我生怕眼泪会让肚子里的BB以为妈咪不够坚强,很软弱,他会不要我,就这样离开我。

    纱缦不可以软弱!

    BB是我的宝贝,无论受多少苦,我都要保住他!

    “那好!我们一起努力!”下定决心以后,夏明就四处找人替我安胎。

    他说,当时我的坚决,让夏明想起以前他住在中国的时候,隔壁就有一个夫妇,因为女方流产了数次,在后来怀孕以后,整个孕期全部只卧在床上。于是,我不仅住进了最好的私人医院。又学了那个中国妻子的古老方法,头低脚高的躺卧。

    每天有很多护士围绕在我身边,打针、吃药、观察BB情况从来没有停息过。请来的中国阿姨,更是以中国古老的传统,帮我安胎。

    艰难的两个半月终于过去了,现在的我大腹便便,已经近八个月的身孕,总算是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你哥又打电话给我了。”一边削着苹果给我,夏明一边和我聊天。

    病床上的我,愣了一下。

    “他问我,你到底在哪里。”夏明斯文、年轻的脸上,稍带无奈,说的很有保留,“他语气并不太好。我有点惊讶,我以为象他这样完美的人,永远不会失去耐心。”

    确实,辰伊哥哥给人的感觉,永远的温润,很难想象他发脾气的样子。

    就算与他一起长大的我,也只见过廖廖的几次。

    而他脾气失控的那廖廖的几次,好象都与我有关。

    “还是不准备告诉他?”夏明慎重的问。

    我秀丽的脸,微微的僵了一下,动作僵硬:你没对他多说什么吧?

    不行!我不能让他知道!

    更加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孩子……有缺憾……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那时候,之所以欺骗他,就是怕他会对我做出残忍的决定。

    现在BB有缺憾,可能一生都见不了“阳光”,我更加不能说!

    虽然,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几次,我都有冲动,想向他求助。

    至少,能见他一面,就是对我最大支柱。

    但是,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把他当成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