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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玄炽之门

    可惜此计只能救他们一次,洛梓弈将九婴隔绝在神殿外,随后也将鹤青等几个赶出了自己所布的结界。

    不过好在洛梓奕一离开,石壁上就只剩下藤女和夜漓了。

    夜漓低头看了看怀中,符咒还剩下七八张,画的是什么符就不得而知了,心中盘算以此对付藤女有几分胜算。

    “喂,”夜漓故意套近乎,凑到藤女身边问:“你为什么那么听洛梓弈的话?”

    藤女转过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她,似乎有些听不懂她的话。

    “就算是他亲自度的你,你也没必要这么乖,什么都听他的吧?”夜漓老谋深算,循循善诱。

    藤女比较特殊,她本身是妖,所以能借水而生,身上又俯了凡人的亡魂,二者互相纠缠,相辅相依,早就融为一体了,又不能生生将魂魄一分为二,只能一起超度了,但必须同时降服二者,若有一方不愿,都是玉石俱焚的下场。

    夜漓看这藤女过去在锁妖塔最凶险的底层称霸,现在却温驯乖顺得像只兔子,意味深长地睨着眼,试探地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洛梓弈吧?”

    藤女那灰扑扑面带菜色的脸上泛出一抹殷红,撅着嘴鼓起腮帮子。

    夜漓的笑容僵在嘴边,她居然害羞了...

    “那可不好办了,”夜漓猜中了藤女的心事,甚是得意,故意拖长了语调说:“鬼王大人最讨厌爱慕他的女鬼了,若是被他知道了,是要被打发去洗净黄泉的,那地方又阴又冷,暗无天日,根本不是鬼呆的。”

    藤女又嘟了嘟嘴,样子似乎还有些委屈,这哪是什么残忍嗜杀的妖灵,分明就是怀春少女啊!若不是知道她的手段,这小模样还真叫人心神怜爱...

    有眉目了,夜漓心中暗喜。

    她再接再厉,继续说道:“呐,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把我放了,这事儿就是我们两之间的一个小秘密,我保证谁都不说,如何?”

    过了一会儿,只听石崖上“嘭”地一声,一个着了火的人影从上面掉下来,落到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将身上的火扑灭。

    他奶奶的,夜漓简直要骂娘了,为了做戏做全套,不被洛梓弈察觉,她点着了爆破符,假装是她偷袭炸断藤女的树藤才逃脱的,谁知点燃爆破符的地方离她太近,差点把自己都炸开了花。

    “夜漓,”鹤青赶忙跑过来,看着被烧得焦漆漆,黑擦擦的夜漓焦急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夜漓抹了抹脸,手中忽然变出一把匕首。

    “这是什么?”鹤青从没见过她使这般武器,不禁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魂器,”夜漓说:“不称手,平时我都可嫌弃了,从来不用,关键时候有比没有好吧。”

    像夜漓这种位阶的鬼使,通常都会锻造自己的魂器,毕竟不是谁都能得鬼王赏赐的,但夜漓比较特殊,她的魂器是随身带来的,可能是前世她死的时候就带着它吧。

    不过洛梓奕不喜欢她用自己的魂器,每次看她拿出来都没有好脸色,夜漓自己用着也并不得心应手,久而久之也就渐渐弃之不用了。

    “你呢?你没事吧?”她见鹤青嘴唇苍白,面无血色,应该是失多了血,有些虚弱。

    “我没事。”鹤青勉强笑道。

    衡武和时英从九婴的躯体上跳将下来,翻身落地,四个并排站在一起。

    夜漓反握匕首,严阵以待,打算速战速决。

    “眼睛,”夜漓说:“我们任何一个要单独对付九婴都有些困难,一齐行动又难保不被一网打尽,好在九婴蠢笨,如果瞄准眼睛,把它弄瞎了先,再慢慢整治,说不定还有希望。”

    剩下几个微微一点头,身形一闪原地消失,抬头一看均已腾在半空,各自行动。

    时英与衡武率先得手,没过多久便听九婴惨叫数声,其中两个头的眼中流出血泪。

    那边夜漓与鹤青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毕竟他们的修为被封,无法施展,特别是时英与衡武击中目标之后,九婴暴怒不止,发狂嘶吼,那声音翻山倒海,简直能把整个地宫都给掀了,气急了还伸手在半空中乱抓,夜漓与鹤青几次都好险死里逃生,差一点就被碾碎了。

    不得已,他们只能改变策略,先联手对付了九婴其中一个头。

    转眼间,衡武腾空跃起,跳到九婴的头顶上,短戟从太阳穴劈下去,九婴本就血流满面的脸这下更不能看了,它又仰天狂啸一声,伸手挠头,但它目不能视,抓不住衡武,只能疯狂地甩着脑袋,想把他弄下来,九婴一分心,就给了鹤青与时英机会,二者各自从九婴粗壮的脖颈两侧将剑插入,这个脑袋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生气,耷拉下来。

    另一边,又是一声爆破声响起,夜漓故技重施,趁九婴在对付其余三个,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时候,用剩下的爆破符毁了它的一对招子。

    鹤青马上就发现了九婴的一个弱点,就是它的九个头都有各自的意识,但却连在同一个身子上,无法分开行动,尤其是它发起狂来,九头只会互相牵扯。

    在场的一众正为眼前小捷内心狂喜,九婴一转身,只见它唯一完好无损的那颗头连着的手上,捏着时英,它手上稍一用劲,时英便吐出一口血来。

    剩下几个还未及想出对策,竹七先急了,冲上去:“你放开她!”

    竹七说着朝九婴扔了一块石头,化出蛇身,飞扑上去一口咬在九婴的手上,他气势汹汹,九婴却全然没有在意,斜眼看了看他,仿佛是被蚂蟥扎了,它像拍苍鹰似的漫不经心地拍了他一下,却几乎将竹七拍扁,只见他像是自己脱下的一层蛇皮似的,软趴趴地飘落下来。

    夜漓示意衡武去救他,衡武便飞身而去,抱着竹七坠地的蛇身滚落。

    竹七瞬间变回人形,可能是被拍断了骨头,伏地不起,奄奄一息。

    情况已容不得夜漓多思考了,衡武刚将竹七放下,夜漓便喊:“衡武,把我扔上去。”

    衡武背过身去,十指紧握扣在身后,夜漓踩着他,被他反手一抛,一跃而起。

    夜漓先朝九婴掷出一张符,九婴可能以为又是爆破符,反手拍掉了,谁知夜漓抛出的是困仙符,她手上结了个印,轻喝一声:“缚!”九婴手上的动作立刻滞住了。

    这招虽然困不住九婴一时半会儿,但只这片刻就够了,夜漓本来也是虚晃一枪,她施完咒术,掉落到九婴身上,用脚一踩,借力反弹,瞄准九婴的双目扔出匕首。

    “噗噗”两声,九婴如编钟般大小的巨目便滋出一个口子来,黑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