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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锁妖塔

    夜漓竖起耳朵,却听不到一点动静,想活动一下手脚,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怎么挣都挣不脱。

    过了一会儿,夜漓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感到有什么异物从脚边滑过,黏糊糊,冷冰冰的,那东西正顺着自己的腿,慢慢往上爬,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一个黑影在她面前张开,夜漓忽然有些害怕,闭上眼睛大喊:“鹤青救我!”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周围亮了起来,她睁开眼睛,黑影不见了,站在她面前的却是樊晓澄,而她则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树桩之上。

    夜漓没好气道:“怎么是你,这是什么地方?”

    樊晓澄故作深沉道:“这里是武陵源高山坳的锁妖塔。”

    夜漓怫然不悦:“什么?锁妖塔?你快放我出去!”

    “不可能,”樊晓澄一口拒绝:“这么多年被关进锁妖塔的妖魔鬼怪何止千万,就没见放出去过的,还有,我劝你别挣扎了,绑着你的是长在玉屏山上的仙藤,据说是太上老君下凡亲自种下的,藤条一百年才长一寸,被捆住了是决计逃不脱的,若想挣开藤条,反而会越缚越紧,一般不是异常凶险的邪物还真不能有这待遇呢,我劝你啊,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夜漓听他张口“妖怪”闭口“邪物”的,气不打一处来了,他若不是鹤青的师弟,肯定要好好修理他一番,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你知道我是谁吗?”夜漓傲慢地说:“凭什么绑我?鹤青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樊晓澄插着腰道:“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二师兄是不会来救你的。”

    “什么意思?”

    樊晓澄故弄玄虚道:“我也不妨告诉你,烛龙的亡魂刚刚散去,这银堇山西方的天边就出现一道金光,云间站着一众天兵天将,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穿着云冠白铠,手拿长枪,从天上下来,他说自己是什么天佑神君,叫杨天佑,哦对了,他还说他是我二师兄的外甥,听得我二师兄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是被我师父捡到,带回宗门养大的,哪来的什么外甥啊…”

    “咳咳,”话题扯远了,樊晓澄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你…听懂了吗?”

    夜漓故意摇头道:“没听懂。”

    樊晓澄果然急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是天上的神仙显灵了!那天佑神君说要把我二师兄带回天庭,他要飞身成仙啦!”

    夜漓继续淡淡地说道:“哦,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樊晓澄一时语塞,嗫嚅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是想,之前在空桑池,怎么说也是为你所救,所以好心来提醒你,我二师兄已然得道成仙,是不会再来管你的,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可不要再动什么歪脑筋了,到时候就不只是关锁妖塔这么简单了。”

    夜漓全然没有在意他的话,只说道:“鹤青会来救我的。”

    樊晓澄见自己一番好意,特地跑来看她,夜漓居然不领情,也心生羞恼:“诶你…行行行,我劝归劝,听不听是你的事,那你就等着吧。”

    正当他转身要走,夜漓邪邪地一笑,忽然道:“以我与你二师兄的交情,自然知晓他的事,也知道他和天佑神君的关系,你想不想听?”

    樊晓澄停下脚步:“你…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鹤青自己告诉我的了,都说了我与你二师兄关系匪浅,你怎么就不信呢?”夜漓说的跟真的似的。

    樊晓澄到底年轻,耳根子软,听她这么说居然就信了:“那你快说说。”

    夜漓不出任务的时候,也时常留恋千阙阁的酒楼食肆,听得不少坊间传闻,但她不喜欢与人说长论短,也就是听听,没成想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这杨天佑可是近些年来天界炙手可热的小神官,原因有两个,他的身手和他的身世各占一半,关于他的传言自然也不绝于耳。

    “传闻这个天佑神君,是天帝的三女儿云华公主和凡人所生,本来呢,这三公主擅自下界,与凡人私通生子,被天庭视为最大的耻辱,云华公主也因触犯天条,被天帝下旨镇压在桃山之下,近百年未得重见天日,后来杨天佑长大,立誓要救出母亲,到处拜师求学,但天南地北各路神仙皆知其来历,都不肯收他做徒弟,只有那掌管玉京天星阁和天神院两处的天星阁老,资历深厚,道法卓绝,超然世外,又是天尊的弟子,竟不把天庭的那套规矩放在心上,见杨天佑年纪轻轻,骨骼清奇,英姿飒爽,倒生了爱才之意,收他为徒,天后不许杨天佑进天神院,天星阁老就收他做内门弟子,天庭一众仙官知其秉性,竟也无人敢说什么。后来杨天佑就在天星阁老那儿刻苦修炼,他勤奋又有天赋,果然修得盖世神功,后恰逢蛮荒多地叛乱,杨天佑主动请缨,和武神镬天去蛮荒平乱,最后此次出征虽未擒得叛军之首,但杨天佑击杀了九幽赤魔和蒙灭鸟,功劳不小,事后众神将在云汉殿论功行赏,天帝问他要什么赏赐,”说道这里,夜漓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他要的是什么?”

    樊晓澄听得入迷,连忙问:“要的是什么?”

    “他要了收藏在天神院藏书阁的一把劈山斧。”

    “他是要劈山救母?”

    “正是。”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然后他们母子就团聚了呀。”

    “哦…”

    夜漓学着樊晓澄的语气装模作样道:“你听明白了吗?”

    樊晓澄一头雾水:“听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