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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背叛与嫉妒(2)

    在仿佛是经过了Harriet人生中最漫长最寂静的五分钟以后,她终于在隧道的尽头看见了一堵高耸的石墙,上面雕刻着两条相互缠绕的大蛇。在魔杖的光芒的反射下,大蛇双眼里的绿宝石散发着一种幽幽的邪恶光芒,仿佛在那光芒背后隐藏着一个正在暗中偷窥的灵魂。

    Harriet知道她必须要做什么了,那种嘶嘶的声音又从她嘴里发出。蛇佬腔对她来说是一种不可操控的,却又得心应手的本能,好似只有在看到活生生的蛇的时候才会被激发。两条蛇闻声倏地分开了,带动着石墙像两边裂开,露出昏暗的另一侧。

    Harriet微微颤抖着,她有一种冲动,想要拉着德拉科的手,飞快地从这里逃跑。但这个念头一闪即逝,最害怕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她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拱顶的,幽暗的巨大房间,雕刻着缠绕蛇体的石柱背后藏着巨大的火把,里面闷闷地燃烧着墨绿的火焰。Harriet熄灭了她魔杖顶端的光芒,不想惹来任何不必要的注意力。才走了两步,德拉科突然抢了上来,“如果伏地魔就在这个房间的另一头的话,也许让我走在前面更好。”他低声说。

    Harriet无言地接受了这一安排,她内心有千百句话要说,每一句都在表达同样的意思:你并不必这么做。但她有种清晰的直觉,那就是这些话还不如不说。德拉科佝偻着背,像一只蹑手蹑脚的小老鼠一般;Harriet则弓着腰,蜷着膝盖艰难地跟在后面,两个人都随时提防着可能从石柱背后窜出来的蛇怪,可等他们走到了最后一对石柱跟前,什么都没发生,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珠声激起的微弱的回响。

    一束不知从何而来的光芒,从顶上照射在房间中央一座巨大的石像上。Harriet脖子都酸痛起来了,也只能仰头看到他模糊不清的面部。看上去,那像是一张老态龙钟,满是皱纹,宛若猴子一般的脸,异常长的稀疏胡须从下巴一直垂到下摆。在雕像的底部,躺着一个瘦高的人儿,红发有如火焰一般明亮。

    “Gin在那里!Gin在那里!”Harriet激动地小声喊着,但德拉科立刻就抓住了拔腿就想跑过去的她,悄声在她耳边说,“别冲动,小心是陷阱。”

    “可我一定要确认他是不是……”Harriet挣脱开德拉科,几步冲了过去,跪倒在Gin的身边。好在,什么也没发生,没有突然冒出来的蛇怪,也没有伪装成Gin的伏地魔。只是Gin冰冷冷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无血色,Harriet把脸贴向Gin,过了好久好久才感受到一道微弱的鼻息。可是Gin还活着,还活着!这就足够让Harriet欣喜若狂了

    “他这是昏过去了么?”德拉科也过来了,弯腰查看着Gin,疑惑地问道。

    “他没有昏迷。”

    一道声音在密室的另一端响起,这声音十分耳熟,Harriet和德拉科都吓了一大跳。Harriet的第一反应就是紧紧闭上眼睛,好几秒以后才敢睁开来,只见一个高个子的黑发男孩靠在雕像脚旁的一根石柱上,抱着双手。他的五官有些朦朦胧胧,好像隐藏在一扇起雾的窗户后面一般,看起来有几分可怖。可Harriet还清楚的记得那模糊不清的轮廓下英俊的外表,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那是谁?”德拉科紧张地问道,十分戒备地拦在了Harriet面前,把魔杖淘了出来。

    “那是汤姆·里德尔。霍格沃茨五十年前的一个学生。”Harriet小声解释道,“什么?他是鬼魂吗?”德拉科失声说道。“不,我不是鬼魂。”里德尔说,脸上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你刚才说,Gin并没有昏迷过去,你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吗?”Harriet来不及计较里德尔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她只关心她还能不能把似乎是命悬一线的Gin平安带回Rona的身边。“他还活着。”里德尔慢慢地直起身子,向他们走来,“但是他很快就要死了。”

    “那我们必须要马上把他从这里带出去。”Harriet当机立断,马上就想抬起Gin。但是看上去没什么肉的Gin此刻却额外死沉死沉的,Harriet和德拉科两个人把魔杖放在一边,一个抬头,一个抬脚,费了半天劲,却怎么也挪不动。Harriet正想回头叫里德尔帮忙,却发现他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把玩着Harriet和马尔福的魔杖。

    “嘿!你干什么。”德拉科勃然大怒,立刻站起来大喊,“把我的魔杖还给我。”

    可是里德尔的手腕一转,Harriet和德拉科的魔杖都消失不见了。“你们不需要这些。”他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拿走的不是巫师最宝贵有力的武器,而是一块纸巾。

    “里德尔,无论你现在在玩什么把戏,都请你停下。”上次在里德尔的记忆里对他所感受到的那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又突然袭来,Harriet也站了起来,尽可能礼貌又坚定地说,“这间密室有一条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蛇怪,我和马尔福必须要——”

    里德尔瞥了一眼德拉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蛇怪不受到召唤是不会现身的。”

    德拉科挑起了眉毛,”对于一个不是鬼魂的存在来说,你看来知道的挺多啊。”

    里德尔似乎对这句嘲讽十分受用,“我还知道为什么Gin·Weasley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微微笑着说,“我也知道,无论你们两个做什么,都是无法拯救他的。”

    “你胡说!”Harriet脸瞬间便煞白了。

    “事实上,Harriet·Potter,我既不是鬼魂,也不是活着的生物。我是一段记忆,一段在日记本里保存了五十年的记忆,一段这一年以来都不断地与Gin·Weasley交谈的记忆。”里德尔指了指Gin的不远处,那本之前从Harriet的书包里神秘失窃的黑封皮笔记本赫然躺在那里,“所以你看,我当然会知道一切的事情,我甚至还知道了很多你的事情。大难不死的女孩,救世主,你的名字和你的故事在整个魔法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Harriet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里德尔,她能听懂对方说的每一个字,却没办法理解其中半分的含义。一头雾水的马尔福轮番打量着眼前的二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看,Harriet,Gin·Weasley是个悲惨的小男孩,在霍格沃茨的这整一年来,他唯一能够倾诉心事的就只有一本破破烂烂的日记本,只有面对着我,他才能无所不言,才能稍稍发泄一下他孤单,孤僻,孤立的生活——”

    “这不是真的!”Harriet大喊道,“Rona非常的爱她的弟弟,还有弗雷德和乔治——”

    “但是,很显然,他们更加爱大难不死的女孩不是吗?”里德尔盯着Harriet,修长的手指在胸前交叉着,眼神却阴辣无比,“你想像不到每天Gin都会在日记本上写什么——'我的哥哥和姐姐只会围绕着Harriet·Potter转。','我的父母只关心Harriet·Potter。','明明全家应该是陪我去对角巷买东西,可是最后却变成不但全家都出动到处去找Harriet·Potter,她还要在书店里制造一场大轰动!','我必须要接受来自于Harriet·Potter屈辱的馈赠,因为我的父母没法负担得起全套新书!','Harriet·Potter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最新的,有着大把的金子可以挥霍,为什么只有我要穿的破破烂烂的,用着二手书去上学?','我最重要的开学仪式,没有一个家人在场,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Harriet·Potter!'。”

    里德尔用一种高得不正常的语调模仿着Gin的语气,Harriet气得全身发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原来,一直以来她从Gin那里感受到的那些怪异的眼神,那些刻意为之的冷漠,逃避,厌恶,都统统只是因为她,Harriet·Potter,抢走了Gin人生中所有渴求的一切。里德尔看着Harriet,恶毒地笑了起来。

    “多么乏味啊——日复一日地听着一个小男孩倾诉他对权力,对名声,对财富的渴望;听着他那幼稚,懦弱,千篇一律的嫉妒。但我是包容的,善解人意的,更重要的是,我给Gin提供了一条让他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的道路。”

    里德尔恶毒的笑意演变成了一声冰冷刺骨的大笑声,像是他正在夸耀一件平生做成的大成就似的。“Gin太依赖我了,他对你的那种恨意,那种扭曲的妒火,都使得他的灵魂像一张纸一般不堪一击。我轻易就占据了他的思绪,我轻易就入驻了他的头脑,他对我言听计从,无所不为。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能够把你拉下那神坛,Gin·Weasley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这不是真的。”Harriet摇着头,机械地否认着。她不敢说是,她不敢回应,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圣诞节的时候,Gin会对她说她根本不明白成为一个普通人是什么滋味。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无论里德尔想利用Gin做到什么,他都做到了。

    “你想怎么否认就怎么否认吧。但事实上,是Gin·Weasley打开了密室;是Gin·Weasley在墙上写下了那些话;是Gin·Weasley杀死了学校的公鸡;是Gin·Weasley放出了蛇怪,石化了那些泥巴种学生们。噢,你真应该看看那只猫被石化的那个晚上他那得意洋洋的劲头——他看出来我的计划是十分有用的,能够让大名鼎鼎的Harriet·Potter也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就更加倚靠于我了。”

    “但是Gin扔掉了你!他把那本日记本扔进了湖里!”Harriet攥紧拳头大喊着,她每一分力气都用于抵御来自里德尔的话的影响,这是她最要好的朋友Rona的弟弟,这是一直以来对她疼爱有加的韦斯莱夫人的儿子,她在内心呐喊着,你不能被里德尔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噢,是的——”里德尔轻笑着说,“在第二个学生被石化以后,他告诉我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认为你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他退缩了,他害怕了,他想要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