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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卫若兰闻听冯紫英之言,顿时嚷嚷起来:“这是要结拜啊,我也要,我也要,我是三哥,谁也不许跟我抢!”

    卫若兰以为结拜也有贾蓉几个的份,故而着急嚷嚷,却忘记了,贾蓉的辈分不对。

    贾蓉几个却傻眼了,结拜啊?

    贾琏跟人结拜,肯定没他什么事儿啊,隔着辈分呢!

    贾琏闻言,顿时心头一动,蓦然间雄心万丈,他们几个人结成兄弟或许真的可以大干一场。

    贾琏伸手一握冯紫英:“兄弟说的可是真话?”

    冯紫英本没有结拜之意,却被卫若兰这一嚷嚷,势成骑虎。

    贾琏一追问,冯紫英一想,嗨,结拜也不错。

    贾琏有才有势又有钱,人又豪爽,肯定是个很牛气的大哥,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于是冯紫英另一只手握住贾琏:“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有假!”

    贾琏一看卫若兰,卫若兰伸手搭上两人的手:“我是三哥!”

    贾琏又热切的看着柳湘莲:“柳兄弟?”

    这一下连冯紫英也动容了,贾琏看得起柳湘莲,他是正中下怀。

    他也热切的看着柳湘莲:“小柳子,怎么,瞧不起哥哥们?”

    柳湘莲虽然面上风流倜傥,却是骨子里有些孤傲,生怕人家瞧不起他,故而,他先瞧不起人家。

    这一回,贾琏这般热情了,倒是柳湘莲没想到,多少人骂柳湘莲不务正业,贾琏却是一个回头浪子,如今是积极进取的榜样人物,怎么就这般看中他呢?

    不过,柳湘莲十分洒脱,既然人家看得起,他也不抵触这些人,甚至十分愿意亲近这些人,何乐而不为!

    于是四个人手握在一起。

    贾琏道:“今日我们定下兄弟情谊,兄弟回去后择定良辰吉日,那时,我摆酒,大家在正式行结拜大礼,可否?”

    三个人岂能不答应。

    几个人虽然没有磕头,却是心里种下了兄弟情谊,接下来喝酒就跟喝水一般,很快的,大家就东倒西歪了。

    这般时候,回荣府就不大方便了。

    贾琏一声令下,贾蓉四个上前,把冯紫英几个一起拉上车,一起去了清雅居。

    清雅居如今成了贾琏的长期包间,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且五凤楼彻夜不打烊。

    贾琏大笔一挥,上来一队漂亮的小哥儿,将冯紫英几个搀扶下去,清理的干干净净,守候他们睡下不提。

    贾蓉贾蔷贾芸兄弟几个则吃酒听曲儿。

    贾琏今日兴奋至极,能跟冯紫英卫若兰结拜,以后,贾琏就可以跟这两家的队伍亲近,参与他们的行动。这比贾琏自己拉队伍方便多了。

    当初卫家冯家失败,重来一次就未必了。

    贾琏以为,只要他身临其境,凭着先知先觉,敏锐的听觉,快捷的速度与侦查力,加上卫家军的彪悍,卫将军的帅才,一定能够挽救卫家与冯家。那时自己正可借机而起,建立威望与威信,岂不是两全其美!

    光是想一想,贾琏便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哪里睡得着,只得闹中取静,打坐练功。

    这一晚,或许是贾琏坚定的意志使然,贾琏忽然发现,他忽然有了感知力,这种感知力就似他的精神有了眼睛一样。他不仅能够感知对方的存在,竟然看的见对方。

    贾琏大喜,这是秘诀上所言的神识外放。

    这对于贾琏今后要走的道路如虎添翼。

    当初看见神识外放的说法,他以为仅仅只是他祖父的猜测,因为他祖父也只是说有人炼成过,而他就自己还没摸到门径就辞世了。

    贾琏当初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坚持不懈的修炼,水井坊里的灵石已经用去了多半,他都有些忍手,舍不得再消耗了。

    结果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贾琏喜极而泣,这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啊!

    贾琏这一夜重新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难免又是一身污垢。

    竟然沐浴三次方才干净。

    累的几个小倌儿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贾蓉几个以为贾琏把人家那啥了,挤眉弄眼笑得不亦乐乎!

    气得贾琏一场笑骂。凤姐自从生了孩子,如今是食髓知味,贾琏好几次差点败北。

    好几次,贾琏都在想,是不是要把水井里的东西取出来,又舍不得那个滋味儿。

    当然,这是贾琏修炼精神力太过劳累,耗用元力精神好力太多所致,一般情况下,贾琏若是有了准备,预留了精力,凤姐战不过贾琏,只有求饶的份了。

    言归正传。

    翌日卯正,贾琏卫若兰冯紫英带着贾府四少回到荣国府。

    随后,报喜的差役就到了,老远的锣鼓声响,直奔荣宁街而来。

    贾琏吩咐大开中门,迎接喜报进门,报子一路高举喜报大声吆喝:“金陵府贾琏贾老爷及第举人一十八名。”

    这般时候,贾母贾赦贾政贾珍都得了消息,齐齐赶到荣禧堂。

    贾母贾赦乃至贾珍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几人齐齐打赏,加上贾琏的凤姐的迎春的,报子一共得了六分红包,嘴巴都笑咧咧了。

    唯有贾政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的,竟然没有丝毫表示。

    不说贾珍看不惯,贾赦冷笑,就连贾母也不高兴,看了贾政几眼他浑然不觉。

    贾母暗暗失望,无论贾政是心里不痛快不乐意给贾琏面子,还是他说受了刺激懵了也好,总之,都是不堪大用。

    贾母回到荣庆堂,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头上灰白的头发瞬间皓白如雪。

    自从这日之后,贾母似乎看破红尘一般,再没有插手府中之事,等闲不传召贾赦说话,连贾政求见贾母也能推则推,一心一意照顾几个孙儿女过日子。

    唯一一点,贾母依旧事事想着元春。

    及至十月底,贾母得知贾琏已经另立山头架空了自己,贾母也不过叹息几声时耶命耶。

    随后,贾母让鸳鸯找了贾琏,祖孙彻底谈了一次,贾琏答应每年从出息中抽调两万银子,一万给贾政,用于二房开销,一万给元春用于宫中打点。

    当然,贾母的衣食住行,贾琏凤姐都会特特准备,比之从前更加优渥。

    如此这般一通改革,凤姐全面掌管了荣府中馈,府中的出息除了日常开销,每年都有五万银子存入府库,加之商铺的红利。

    荣国府的府库逐渐丰盈起来。

    此后,贾母再不管贾政的事情了,一心一意只做老祖宗,每日领着孙子孙女们过日子。

    这是后话,且不提了。

    且说荣国府接了贾琏中举的喜报,阖府欢庆。

    贾琏跟祖母父亲商议,决定把儿子闺女的满月酒合着自己庆功宴一起摆了。

    王家也没意见,外甥能够搭上他爹高中举人的庆功宴,这是天大的福气,大吉大利,有什么理由反对。

    从十四日起,荣府连着摆了三天流水席,各方亲朋故旧临门祝贺。

    不仅如此,贾琏还派人在天齐庙施粥一月,一为了自己高中,二来也是替两个孩子积福。

    结果,贾琏凤姐施粥的事情让贾母知道了,贾母也愿意出银子施粥一月,为孙子重孙子重孙女积福。

    贾母这边发话,吴登新下去办理。

    贾赦那边也得了消息,他鼻子一哼:“咱的儿子孙子,怎么能缺了我老爷子的份儿?”扯着嗓子叫嚷:“王善保,去柜上支银子,我要施粥,他们施粥一月,我施粥两月,不,三个月。”

    从八月中旬起,京都的叫花子就有福气了,天天喝粥吃馍,甚至还有南城一起穷的家无隔夜粮的贫民,也来贾府的粥棚子喝粥。

    此后,家父养成了每逢喜事便施粥的习惯。

    贾府善意一时间传颂开去。

    此后,京都许多人家都效法贾府的做法,每逢家里生了孩子,或者是老人家整寿,只要家里摆酒,也会顺便去天齐庙施粥积福,一时,效法的人多了,竟然形成了风气。

    据闻,此后,天齐庙倒成了京都乞丐的圣地了。

    这是后话。

    回头却说贾琏与卫若兰冯紫英三人,那日约定结拜,贾琏寻人排期,选定八月十八,这日宜嫁娶定盟,正适合结拜。

    这日,贾琏在演武厅摆酒。

    贾琏冯紫英卫若兰按照年岁排辈,贾琏二十一,最大坐了大哥,冯紫英十八,行二,卫若兰十五,行三,柳湘莲行四。

    四人歃血为盟,饮下血酒,从此成为异姓兄弟,四人约定:同气连枝,相互扶持,祸福同担,生死与共。

    此刻,冯紫英与卫若兰并未意识到这次结拜对于他们的意义,直到海疆战役爆发,他们终于懂得了当初的誓言有多重。

    这次结拜,贾琏本预备大操大办,却是冯紫英的父亲冯唐提醒冯紫英:“你们随便喝酒定下盟约,那是少年意气,专门摆酒,特特定期,那是结党营私。”

    贾琏几个深以为然,这才改在演武厅摆酒。

    且这次结拜仅有四人以及冯唐知道,贾琏连他爹贾赦也没告诉。

    如今贾赦因为贾琏长脸,在外面吹上天了,若是结拜的事情告诉他,翌日就会传遍整个京都了。

    翌日,正是八月十九,贾琏去侍卫处销假,正式回宫当差。

    如今贾琏头上多了一定举人的帽子,许多人看他的眼色多了份热情,也有人暗搓搓不高兴。

    八月末,皇帝因为边关不断的战报心情烦闷,正巧有关于河南某县治理荒滩,说到丰收的折子,皇帝心头一动,决定视察京通仓储。

    皇帝出巡,所有的御前侍卫都要随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