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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虽然没见过甄英莲,却是很高兴自家侄孙女苦尽甘来,遇难成祥。因此,太后娘娘忙着派人去贾府传旨,让贾母带着几个孙女儿进宫说话。

    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却是阖府上下不知道这恩从何来!

    这般时候,贾琏正在书斋水井坊里沐浴着灵气温书,虽然他继承了满肚子诗书,可是时耶势耶,老祖宗那时候写下的文章并不适合现在。

    故而,贾琏在张家舅爷的指导下,重新理顺思路,剔除糟粕,吸取精华,推陈出新,力争写出带着自己思想的文章,而不是照搬书本陈词滥调。

    未几,贾琏三易其稿,终于作出一篇文章,正在得意洋洋乎,忽闻平儿合着鸳鸯的说话声。

    贾琏凝神一听,却是太后娘娘宣召贾母觐见。

    贾府与甄家虽是老亲,荣府之前拥戴忠义亲王,并未跟太子之外的皇子有所牵连,与当初的四皇子,不过维持表面的忠臣之礼,对于当初的贵人甄娘娘,虽然每年都有孝敬,也只是让他们母亲银钱上头宽裕些。要说出力襄助,确乎没有。

    是故,小皇帝上位,太后娘娘虽然没有格外疏远荣国府,却也不大热情,每年荣府女眷进宫,不过走个大面,即便赐饭,也是统一食盒,与其他命妇一般,并不单独召见。

    这一回特特下旨召见,可谓开天辟地头一回,贾母对于这天降隆恩有所疑虑,受宠若惊,因此,便让鸳鸯来叫贾琏,想要打听打听消息,毕竟,贾琏身在皇宫当值,消息要比常人灵通许多,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贾琏从鸳鸯与平儿议论中已经知其来意,遂收起书卷,迎了出来,老远冲着鸳鸯拱手笑言:“姐姐稀客,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

    鸳鸯忙回礼,笑道:“打扰二爷温书,实在是老太太有事相询,还请二爷恕罪。”

    贾琏侧身避开:“姐姐代表老太太,我岂敢怪罪,有劳姐姐头里带路。”

    平儿一旁冷眼旁观,心里腹议,每次见了鸳鸯,二爷就特别戏多,瞧那眼睛笑得,都成了豌豆荚了。

    一时,贾琏到了荣庆堂,听贾母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心中有所猜测,说道:“回老太太话,孙儿前几日似乎听人议论过,说太后娘娘这几日要接见几位皇子妃的娘家人,与之商议聘嫁之事,今日约莫轮到燕候家,之前于姑娘不是说了,要替甄表妹张目,说不得就是为了这个吧。”

    贾母闻言细忖,觉得贾琏言之有理,顿时安心:“嗯,这说起来咱们甄贾两家世代为婚,你的曾祖父的妹妹就是甄家老祖宗,也是今上的外祖母,论起来,甄姑娘该是陛下的表侄女儿。”

    还有一宗事儿,贾母没说出口,甄家小姑娘如今在太后娘娘跟前做女官,她跟元春一样,今年二十了。

    那甄家姑娘似乎看上了今上,之所以小姑独处,据说就坏在辈分上头。

    太后娘娘不想让人戳脊梁骨,也不想让娘家蒙羞,一直压在替她相看王孙公子,想把侄孙女嫁出去,只是甄姑娘不同意,一直拖着。

    说起来只要没有私心杂念,承恩公府的女儿真是不愁嫁。

    这边贾母虽然使人通传贾琏,自己连着几位姑娘已经收拾打扮起来,及至听了贾琏之言,顿时安心了。

    贾母言道:“太后娘娘派了半幅銮驾前来迎接,你父亲叔父都不在,你去接待,我与你妹妹们说道几句,少时就来。”

    迎春几个都没进过宫,大家小姐礼数不差,贾母只要讲解一些宫中忌讳。

    贾琏奉了贾母之命,出来接待天使,却是宁寿宫的总管太监秦权,两下里不很熟,却是认得。平日秦权鼻孔朝天,贾琏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且不在他眼里。

    今日,托了太后的福,秦权很是热情,冲着贾琏拱手,满嘴恭维:“少爵爷好人品,侠肝义胆,救助太后娘娘侄孙女,稍后太后娘娘必有嘉奖,咱家这里提前给您道喜了,少爵爷前途无量啊!”

    贾琏可没这般想过,前世贾府家破人亡,太后娘娘也没伸手拉一把,太后娘娘跟贾府的血缘隔了三代,贾琏重生,也从没想过把太后作为助力,只求小皇帝别提前发作贾府就好。

    想归想,贾琏面上却是一幅受宠若惊的模样:“当初出手救人,不过是看不过眼于心不忍,后来甄家人认了她,这才知道,却也是甄姑娘福星高照。”

    贾琏必须说清楚,甄应嘉不乐意认回甄英莲,不是贾府没通知,耽搁太后娘娘祖孙相认,可不是贾府的错,贾琏希望太后娘娘不迁怒就好,真是没想过好处。

    秦权闻言越发恭维:“所以才说少爵爷好人品啊!”

    这般时候,贾母和这几位姑娘已经穿戴整齐,过了垂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