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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过瘾

    “这是......”

    项链在暗光下闪闪发亮,照亮心房一般,宁汐诧异看向江季珩。

    江季珩撩开她柔软撒落肩头的长发,伸手替她把项链戴上,嗓音低沉勾人:“是你上次看过的那条。”

    “喜欢么?”

    的确是她看过的那条,但那明明还是打网球那晚去买衣服,和温意眠随便走进一家店看中的。

    宁汐其实很喜欢这类饰品,但因为这么多年都习惯低调,类似的从没买过。

    当时不过是温意眠看她视线多停留两秒,就笑着问了声:“喜欢吗?”

    宁汐无疑被璀璨的光色吸去了注意,两秒回神,还是理智站上风地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走吧。”

    温意眠也没有更多表示,但转眼江季珩就知道了她喜欢。

    宁汐现在望着他,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神情却故意绷了下,佯装严肃道:“所以,你这么早就有帮手了?”

    江季珩笑得敛颚,一个没忍住,又揉了揉她耳朵,悠悠地拖腔带调:“看你这表情,不喜欢啊。”

    宁汐默了几秒,被他盯着看得羞赧,还是摇了脑袋,理亏地嘀咕:“我都没说什么。”

    江季珩想着生日总不能再逗她了,“只是后来追着问到的。”

    宁汐抬眼看他。

    江季珩叹了口气,据实道:“你这个好姐妹,是真的守得住秘密,我好不容易才要到的答案,还差点被兄弟拉黑。”

    宁汐弯唇,抬手抓了下他的手,反被他揉在掌心。

    大小姐眉眼都在暗夜下变得柔和了,“你是不是被威胁着拿不能说的秘密和她换了?”

    江季珩挑眉。

    宁汐就知道,“还是陆别宴那点不能说的小秘密吧。”

    江季珩:“......”

    对视两秒,他掐了下她脸蛋,忽地正了态度:“坐好了。”

    宁汐眉心一跳,讪讪还真坐端正了,怯问:“怎么了?”

    江季珩眯眼,“别人的事知道这么清楚啊。”

    “......”宁汐也莫名他这情绪来得毫无预兆。

    早知得了便宜得卖乖的道理,她摸了下项链后,解开已经系好的安全带,撑着椅背起身,凑近后,两只手捧着他的脸颊。

    眼睫在热息中微颤,她压住砰砰的心跳吻了上去,主动青涩地笑了下,小声:“江季珩。”

    江季珩的呼吸被她香甜的气息勾得乱套,“嗯?”

    宁汐好脾气道:“今天我生日,我能不能说了算啊。”

    就猜到他会吃她这套,江季珩无奈地抵了下腮,右手环在她纤细的腰间,哑声地应了,感叹:“大小姐,你真的不能生在以前。”

    “什么从前?”宁汐不明。

    “如果是俯首称臣的那个年代,我一定逃不出你的掌心。”江季珩勾唇,低沉的气音在她唇间徘徊,极致的蛊惑感,他笑了,“都不用我教,你已经会了对我的驯服术。”

    “所以——”

    宁汐被他气息扰得心痒而悸动,一种成年之后的无畏有如破土之竹,在她心房挑逗压制,她目光恍了几分,盯着他的唇,呼吸不自知地加快。

    吻上去的时候,耳边含糊不清的暧昧,是他在说:“无条件,你说了算。”

    她笑,边躲腰间的力道,边被他追着吻:“那你今天不许找我茬。”

    江季珩见她机灵逃了,唇边笑意更甚,点头说可以,顺便朝她勾了勾手,“那过来。”

    宁汐看他神色藏了点隐晦,冷不丁心一跳,想到覃莺扶额的那句担心,大概猜到这人要做什么,可要往后再躲躲了。

    “我不要,还走不走?”

    “走啊。”江季珩哄为上策,“但先过来点,还有东西没拿。”

    宁汐愣了一瞬,看他有拿东西的动作,不禁凑近一点点,“什么?”

    眼疾手快地,江季珩单手就勾住她,把她往面前一带。

    不等她反应,俯身又落唇压了上去,食髓知味的悸动,他过瘾低笑:

    “——得先拿了你该给我的奖励。”

    目的地在山头,江季珩早就联系好了这里的露营。

    野外露营其实一般是天气温和时,但江季珩想着给宁汐惊喜,几番选择,还是定了这里。

    无风无云,深邃广袤的夜空被月色和星光悠然点缀,如撒泼墨的风景画,融合在周身静谧的灌木林间,有一种脱离俗世的愉快感。

    江季珩经验足,所以该准备的装备、衣物、水食一样都不少,反倒是宁汐从没露营过,现在还是正处凛冬,除了乖乖听话换好厚重的冲锋衣和鞋,就是跟在他后面一路往早备好的帐篷方向走。

    这里显然是单独僻出的地域,有绝对的私密性。

    宁汐不知道,其实这就是江季珩从前玩得混时,一帮富家子弟逃出来扎营的地方,只是,今晚,他包了这块地,那帮狐朋狗友没人敢来打扰。

    过径的路灯光昏暗,车不上来,江季珩两只手拎了东西,而宁汐捧着暖手的水杯一路都紧紧跟在后面。

    只是......忽地一阵风声,树梢间游走出细碎,宁汐吓得神经一下绷紧,把水杯塞到他背上的包里,干脆利落接过他左手的袋子,拎在手里。

    江季珩愣了下,垂眸。

    宁汐假装镇定,“我看你重。”

    他也不戳穿她,只是笑着应了下,伸手到她面前,是要牵手的意思。

    宁汐顿了顿,还是乖乖地牵住了他。

    江季珩好像很喜欢十指交扣,尤其是他温热的指温慢慢摩挲她指尖的微凉,会彻底温暖她的冷。

    他牵着她走,也怕她看不清路,“马上就到了。”

    宁汐点头,“嗯。”

    江季珩一般不会让她拿东西,这次是没办法,“不怕重?”

    宁汐只是看着他们牵得紧的手,轻轻弯了下唇,左手又提了提零食袋,笑说:“不怕,不重。”

    终于走到既定的帐篷地,这边已经提前有人准备好了。

    宁汐原以为是和电视里见过的那样,撑地暗色,但走近了,才意外发现支架边还若有若无的有led的小开关灯,从外延展至内,五彩斑斓的,将深夜的暗夜驱散。

    她刚要掀开帘,就被江季珩搂得后退,“现在就进去?”

    宁汐没懂他意思。

    “不先做一下心理准备?”江季珩笑着把东西都放在另一个帐篷里。

    宁汐没多想,只轻声说:“外面冷。”

    江季珩“嗯”了声,便松手,由着她去开拉链。

    一打开,明亮的光线外溢,里面原先睡觉的地方,现在都零零散散摆着各种盒子,大的小的,无一不是丝绒质地。

    宁汐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情况,只是在细细地数了两遍后,才数清楚有整整十六个丝绒盒。

    其中最大的最高的,正堆在边落,最惹眼是里面露出的毛绒。

    “这些是什么?”宁汐没能忍住心脏的砰砰,紧张地转头看向江季珩。

    他弯腰替她解开鞋带,忍着笑意带她走进去。

    帐篷内外的温度差了很多,温暖溢满眼眶,她坐在江季珩身边,由着他把丝绒盒一个个摆在她面前,上面标记了一到十六的数字。

    宁汐看他,眨了眨眼,“这些是什么?”

    江季珩说:“缺席了十六年的礼物。”

    “可我今年明明十八了。”宁汐小声嘟囔。

    江季珩笑着摸了摸她脑袋,没急着解释,“拆开看看。”

    从模糊不清的两张照片到高定小礼服,再到限量款娃娃和她会喜欢的首饰,满满当当地装了十六个盒子。

    宁汐特意挑出其中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置于光下,认真地看了上面的一男一女,再加怀中的小孩,过于温馨的三口之家。

    “这是?”

    江季珩看着她眼睛,“你的父母,还有你。”

    他还记得宁汐在回沪市的轮渡上,半梦半醒说的呢喃话,她好像很好奇自己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之前还在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可宁家受限的一举一动,这些注定该被封存在尘霾。

    宁汐望着照片里隐隐约约似乎正在大哭的自己,一同抱着她的男女脸上却都是无奈的笑意,对着镜头,彼此相靠。

    看上去是幸福的,可宁汐在宁斯华或者秘书嘴里听到的版本,永远是父亲居心不安选择入赘,背叛母亲后断然离开的故事。

    不知觉地,她心里突然揪了下。

    “照片,你怎么会有的?”

    江季珩当然不会说是意外在自家老宅相册里找到的。

    宁、江两家世交之最众人皆知,所以宁家有的雷点,江家也必然会避免,现在这么正大光明地掀开过去摆在宁汐面前,江季珩已经算是做了不该做的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