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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扬威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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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君和外婆的悉心照料之下,身上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背部的那道刀口还要换药,还在疼,右手背也还夹着固定板。

    但是没有关系了,基本上来说,我可以出场了。

    为了这次出场我等了太久太久,我实在是有点等不及了。在决定动手前的那天晚上,武昇和袁伟跟着三哥到市里去了,我把其他的三个兄弟都叫到一起,谈了一次话。

    你们还记不记的去年我们动鸡青和罗佬,绑了罗佬的老婆和保长的那个晚上?

    记得啊。怎么了?所有人都纷纷的回答了,都有些不太明白我无缘无故的问这个到底有什么含义。

    三哥混了这么多年,在九镇办了些事,但是敢动手砍他的却没有几个。老鼠坐了这么些年的牢,现在一出来,除了手下的大屌几个人办了几件小事,为抢发廊打了几小架之外,也是平平安安,搞得风生水起。

    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基本上个个兄弟带伤,你们说到底是为什么?说完之后,我也不着急,安静地看着他们,由他们去想。

    没有一个人说话,小二爷和险儿确实是在思考,但地儿是习惯了我们三个其中的任何一个在,他就不用多想的。

    小二爷,你说呢?我点名问小二爷。

    小二爷把屁股往椅子一边挪了挪,斜靠在椅背上,轻轻的咬了咬下嘴唇:你是什么意思?

    小二爷这么一问,险儿和地儿也抬头望着我了。

    我这次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想了好久,你要说我们没有种吧?自从绑了保长之后,九镇上哪个敢说我们兄弟没有种的?但是,既然有种,为什么别人就偏偏还敢动我们,不敢动三哥和老鼠呢?只有一个原因。

    我稍微停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们三个说:别人欺我们年纪轻,是小麻皮!三哥有种,别个怕的不是他有种,是他手下兄弟多,势力大。老鼠有种,别个怕的也不是他有种,也是兄弟多,势力大。都怕他们是大哥。我们再有种,别个看我们也是三哥底下的几个小麻皮!你们不要觉得好像我们平时有这么多的小弟跟着,在道上的那些老油条看起来,就是一群小孩子不怕死学着大人瞎jī巴乱搞,连屁都不算!我告诉你们,像上次搞保长那个搞法没有用的,别人会觉得我们猛,但是不会觉得我们有多大的实力,不会觉得我们兄弟多,是大哥!所以,我们这次把那个婆娘抓了,几刀把她剁死也没有任何意义,要动就动她后面的那个家伙。有时候打流啊,只晓得砍人真的没有用,你们晓得吧?

    我语速极快的说完了上面的一段话之后,吐出一口粗气,默默观察着他们各自的表情。

    小二爷紧紧的咬着下唇,两眼死死的斜看着对面墙壁,险儿也缓缓吐着口中的烟圈,眉头紧皱;就连地儿都是破天荒露出了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要动羊胡子,要搞大!小二爷最先抬起头来,望着我说道。

    羊胡子好像确实是不关他什么事啊?动胡钦的没有一个是他的人,我也问过他了,他说绝对没有啊。我们这样搞他,不好吧?没有等我说话,地儿就抢先回答了。

    我说过地儿是个很重感情的人,羊胡子的一个手下就是地儿玩得很好的朋友。所以,在我们里面,地儿算是和羊胡子关系不错的。

    显然他不希望我们和羊胡子之间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地儿,我问你,那个什么阿英来我们这里时间长不长?我望着地儿一字一句的问道。

    地儿的目光有些退缩,但是看我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又不敢移开眼神,也只好回答到:不长。

    那她在九镇上面靠得住的人是不是只有羊胡子?我继续问道。

    是的。这次地儿的回答快些了。

    九镇打流的里面,我算不算是个有面子的人?

    算!

    那你就自己想啊。一个才来的婆娘,敢动我,就算羊胡子没有帮忙,你说他晓得不晓得。他晓得的话为什么不拦住阿英。你自己好生想想!我丢给了地儿这句话。

    地儿听了之后,有些无言以对,默默的抽着烟。

    地儿,我们兄弟什么都好说。我晓得你和他的关系不错,你要是不好意思搞,不想去的话,你就不去算了。我又说道。

    我去!你要搞,我就搞!一听我这么说,地儿飞快的表了态,我对他微微笑了一笑。

    胡钦,你具体想要怎么搞?险儿和羊胡子的关系也勉勉强强过得去。但是险儿和地儿最大的不同就是,除了我们几兄弟,其他人他都无所谓。

    我要把事搞得越大越好,明天给我把所有能叫上的兄弟全部叫齐,带上家伙。晚上十点半动手,零点之前,我要羊胡子手下的每一个场子全部都给我从九镇消失!

    有些事真是很稀奇的,我先天晚上才和兄弟商定了要办羊胡子。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自从我被砍伤就一直都没有来给我一个解释的羊胡子居然在这天亲自到场子里面找到了我。

    他来的时候是快要吃中午饭的时间了,我正和险儿小二爷坐在沙发上聊天,他一进来就直接走向了我面前:钦哥!在忙什么呢?哎呦,险哥二爷都在啊?

    嘿嘿,大哥来了啊。有事?险儿阴着脸看都不看羊胡子一眼,小二爷则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望着别的地方,我只好嬉皮笑脸,不冷不淡的张了嘴。

    钦哥,我也不七弯八拐了,今天我过来就是专门来给你说一声,而今道上到处都在说,是我背后指使英子他们动的你。三哥也给我打了电话警告我,险哥也找过我几次了。钦哥,这件事真的就是英子自己做的,和我没得半点关系。我们无冤无仇,你也没有得罪过我,我何必冒着大的风险没事找事做呢?羊胡子我今天当着你的面对天发誓,绝对不关我的事。真的。我对天发誓!羊胡子一脸真诚。

    看着他这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我看的样子,我也笑得越发和气了起来:羊胡子,老子住院那么长时间,天天等着你去看我,人毛都没有看见你一根。现在你过来说这些屁话了!我说完之后故意一顿,斜着眼偷瞟着羊胡子。

    羊胡子的喉结上下移动,显得很紧张,看着他嘴一张好像要准备开口了,我马上又抢在他之前说道:羊胡子,你个jī巴也太见外了。哪个搞得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胡钦也不是猪,心里都有数的。哈哈哈哈,还跑过来道歉啊!哈哈哈,你个jī巴啊,没事的没事的,都是老弟兄了。要怪你我就不等今天了。来来来,坐,坐,坐!

    我边说边站起来很亲热的一把搂着了羊胡子。

    羊胡子反应过来,如释重负地望着我笑了起来。险儿和小二爷都是心思玲珑的人,一看我的态度,也都纷纷给自己设了一个不错的台阶之后和羊胡子打成了一片。

    聊了大概个多小时,小黑和两个服务员把我们点的饭菜都端上来了,我留羊胡子一起吃,他死活不同意,说要下次再找个时间请我好好吃一顿。

    最后,临走前,他一个人干完了三瓶啤酒,分别敬了我们三个,还说了几句挺有意思的话:钦哥,今天你和险哥,二爷三个弟兄看的我起,肯和我喝这一瓶酒。我羊胡子记在心里的,出来打流的人什么麻皮都没有,只是剩个义字和结交几个兄弟。我羊胡子以前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就莫见我的怪。我羊胡子也还是有几个兄弟,从今天这杯酒开始,今后你钦哥,险哥,二爷如果有什么事,只要开个口就算数!我羊胡子和我的几个兄弟命都是你们的。多话不说,都在酒里。

    大家都笑嘻嘻的喝完了这杯酒,喝完之后,他告了个罪,说下午还要去道上的一个朋友家里吃喜酒,明天他再单独请我们,就转身走了。

    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我再忍不住憋了半天的闷气,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巨痛之下,我呲牙咧嘴,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羊胡子,凭你这点水平,过来又想套话又想卖乖,还差得远。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按照我事先吩咐,胡玮和贾义几人把所有的家伙都拎了过来,全部放在了啤酒机场后面的值班室。

    六点正,我们几兄弟率先去了巨龙大酒店;晚上七点左右,收到通知的各路小弟都纷纷赶了过来,浩浩荡荡的好几十号人挤满了整个巨龙大厅。

    今天我要所有人吃好喝好好办事!羊胡子,你说的对,你和你几兄弟的命都是我的。

    今天上午,小二爷就已经通知巨龙的老板,包下了巨龙大酒店的整个三楼。

    巨龙大酒店的一楼是散座,二楼是包厢,三楼有一个专门举办酒席舞会的大厅,厅旁边还有两个小包厢。

    我们兄弟就坐在了其中准备好的一个小包厢里,外面的大厅上还另外摆着几张桌子。菜还没有上齐的时候,贾义,胡玮,康杰,简杰,小敏,鲁凯他们就已经带着各自的朋友小弟,陆陆续续赶到。

    不断的有人打开包厢门向我们几个问好,一时之间,包厢门被时关时开的,显得异常忙碌。

    当中,我还接到一个电话,武昇打过来的,他和袁伟从市里回来了,正找我们,于是我告诉了他们地址。没过多久,我就听见了外面不断响起的招呼声:八爷,伟哥!

    八爷,你和伟哥也来了啊!

    啊,哈哈。你们好你们好,胡钦他们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武昇。

    在那边,都在包厢里。!

    武昇,过来,在这边!险儿打开包厢门,把脑袋伸出去喊了一声。

    你今天搞什么啊?这么多人!武昇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传到了。

    胡钦今天要办大事的。刚好你们赶到了。哈哈,这下我们兄弟又齐了。地儿很高兴的给武昇说。

    武昇在我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怎么了?要办案啊?

    啊。是啊,我今天我把我们四个昨天商量的事情再给武昇和袁伟说了一遍。

    袁伟没有说什么,倒是武昇一听之后,就立马反问了我一句:

    三哥晓不晓得?你和他商量了吗?

    没有哦,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哦,那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这么大的事,不给三哥说一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武昇边说边准备从身上掏出手机。

    自从武昇被罗佬砍了之后,三哥对他的恩情,武昇都始终放在心里。我们兄弟里面,也只有他和袁伟两个人是一直跟在三哥的手底下做事。

    所以,在后来的两件事发生之前,我们兄弟当中对三哥感情最深的也是他们两个。当然,我对三哥的感情也很深,不过,在我的心里面,我更愿意把三哥当做哥哥来看待,而不是当做大哥。

    哎呀,武昇,未必什么事都要找三哥啊。我们自己兄弟就不能自己做回主?今天就是砸羊胡子的场子,又不是要把人搞成什么样。没事的,这种事,三哥出来了,我们又是白搞一场。还立个屁威啊。

    险儿伸手掌盖在了武晟握着电话的手背上。

    险儿是我们里面对三哥最无所谓的,从头到尾,他的眼中都有且只有我们兄弟的利益。

    尤其是小二爷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事都不会主动去找三哥,就算有时三哥过来了,他也是能避就避。险儿给我说过,小二爷那次事件他就看出来了,三哥这个人的眼中只有自己,没有兄弟感情。

    今后如果万一他出事了,他相信我们五个一定死都会救他,但是三哥肯定不会。在三哥眼里,他和小二爷一样只是个马仔,可惜他不想当任何人的马仔。

    这么大的事,还是给三哥说一声好些吧。武昇坚持。

    那天,因为通不通知三哥,在吃饭之前,我们之间展开了一次小小争吵,在这次争吵之中,武昇和袁伟是站在一边的,他们觉得这么大的事应该要让三哥知道;而小二爷,险儿是站在一起的,他们两个觉得不能什么事都靠三哥了,就是因为以前我们什么事都靠三哥。所以,我们兄弟才会个个带伤,我们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地儿是站在中间,他只有一个希望:不管谁说的对,谁说的错,对于他都无所谓。他只是希望我们兄弟不要吵,能够同心同力,开开心心。

    刚开始的时候,我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种情况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表态。

    而且,我也不需要发表观点,我想说的话,险儿和小二爷都已经帮我说了出来。

    后来,两方越争越有点不开心了,地儿也在一边劝得面红耳赤,听着四个人不断的争论,我也越听越烦。

    最后武昇说了一句:当个什么狗屁大哥啊?没有三哥,我们还当个jī巴大哥啊!老子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明明砍胡钦的是英子,你们非要搞羊胡子。平平安安不晓得过,要搞这么大。老子就要给三哥说一声,看是个什么鬼?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

    我终于听得火冒三丈了,一下站起来,伸出手指着武昇的鼻子说:武昇,我给你说。就是因为什么事都有三哥,所以别人都当我们是几个小麻皮,所以就敢砍我们!这次被砍的是老子,不是你!你帮就帮,不帮就走,哪个都他妈逼的别管老子的事!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武昇也惊呆了一样,默默的拿着手机望着我。

    我正在火头上,分毫不让,颇为挑衅的直视着他。其他人一言不发,很紧张的望着我们两个,看他们当时的模样,估计已经做好了随时劝架的准备。

    我们对望了半响,武昇终于把脑袋一扭,目光错开楞了片刻,一把摔开椅子,站起身拿着桌上的包就往门外走。险儿,地儿,小二爷和袁伟纷纷站起来,跟着往外面冲想去拉武昇,我大喝了一声:谁都别拉,拉什么拉!

    武昇走了,大家都很不开心,包厢里面一片沉默。谁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突然之间也觉得今天的事好像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们兄弟之间其实也经常吵架,但是气走,这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错,武昇又做的对还是错,我只知道,我们都很不开心。

    当时我就有种预感,我觉得这次小小的争吵只是一个前兆,一个日后很有可能会牵扯到我们兄弟之间各种分歧的开端。

    不过,现在回头看来,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终归还是我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战胜了那些分歧,而且经过纷争之后,我们才更加的明白过来,在彼此心底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我们在一片尴尬奇异的气氛中坐着,我正考虑着是不是要小二爷出去找下武昇,又或者还是我自己去更好的时候。

    包厢门却突然之间被再次打开了。

    武昇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打开门之后,一语不发的走了进来,还是坐到了他开始坐的那个位置上,所有人都傻傻的望着他。

    望个jī巴毛啊望?吵个架未必饭都不吃了啊?

    武昇嘴里嘟嘟哝哝的骂着,看也不看所有人一眼,就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一杯酒。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包括我。

    哈哈,武昇,你妈的跑死啊跑,这么大年纪了还像一个女的。还跑!去你妈的,吓到老子了。你给老子喝!最先忍不住开口的居然是我们里面最沉默的险儿,他端着杯子,兴奋得满脸通红。

    地儿的眼圈都红了,却又没来得及藏住,被袁伟发现了,袁伟很贱的说道:武昇,你看哈,你把地妹子的眼泪水都吓出来了。哈哈哈哈,地妹子,来伟哥哥抱下操你妈啊!

    还没有说完,袁伟就被地儿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脸上,只能捂着脸颊,破口大骂。

    是啊,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玩到大,多少年的感情了。我们谁都承受不了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能看到大家始终在一起,这样的场景真是让人感到由衷的幸福。

    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大家就又像往常一样的闹成了一团。

    我和武昇没有沟通,也不用沟通。看着彼此的眼神,我们都知道不要说是争吵,就算是打架也分不开我们。

    喝了没有多久,我们六兄弟都走出了包厢,来到外面的大厅给小弟们敬酒。大厅里面几十个猴子们都已经完全放开,正闹得不可开交。

    我们六兄弟的出现,更是引得所有人大呼小叫,一时之间,声浪掀天。

    我们按次每个桌子都敬了一圈酒,最后胡玮鲁凯几个在一边闹着笑着非要我们几个派个代表出来发言。

    于是,当时的我给所有人说了这么一段话:各位兄弟,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很简单,你们看得起我六兄弟,愿意跟着我们,我只要求两点,不吸毒,不昧良心!既然我们出来打流,就要打出样子来,要当大哥。

    你们跟着我不是要穿的邋里邋遢,痞里痞气来当小麻皮的!我胡钦今天被人砍了。但是从今以后我要所有人都晓得,我们兄弟是砍不得的!今天我就要全九镇都听到这句话,你们今天都喝好,喝好了有种的就跟我去搞!要不要得?

    要得!

    一下子,全场的气氛攀到了最高点,大量的酒精和我的话让每一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人们都进入到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完全相信。

    今晚,我就算是要把九镇翻过来,也易如反掌!

    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我让胡玮,贾义带着几个人把家伙全部拿了过来。摆在大厅里,大家一个个拿,没有拿到的,就自己拎了酒瓶、板砖、石头之类的东西。

    临出发之前,我给所有人交代了一下,我不发话,不许伤人,我们目的是要砸了羊胡子所有的场子,而不是把谁打成重伤。

    全部人都大声答应。

    然后,我们六兄弟带头,所有人依次走出了巨龙大酒店。

    羊胡子名下的场子都在车站旁边至农业所的那段路上,有六七个发廊和两家茶楼。

    朝着那边出发的时候,我们经过了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两边休闲吃饭的人们,都傻傻望着我们浩浩荡荡的人群,大家的眼神都透出了一种震惊和恐惧。

    我领头走在最前面,看到周围人这样的眼神,和身后紧紧跟随的兄弟们。让我突然之间就有了一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豪情壮志。

    那一天,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我们首先去的是羊胡子自己开的一家茶楼,叫做一笑天。说是茶楼,其实主要就是给人打牌,打麻将的地方。

    一笑天的大门是两扇漆成了橘黄色的三合板构成,门上面挂着厚厚的黑色布帘,为了挡住外面的热空气,从而保持屋内的空调气温。

    我带头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很是惬意。茶楼一楼是一个小小的KTV,里面散乱摆放着十来张小茶几,上面还有一个五色灯在不断的旋转,十来个人零零星星的坐在那里。放碟室旁边小小的台子上,一个打着赤膊,露出一身白花花肥膘肉的中年男人正在拿着麦克风摇头晃脑,陶醉的唱着什么。

    一眼望上去,都是些面目猥琐,表情暧昧,不似夫妻的中老年男女,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当然,年轻人都去十字路口玩了,谁来这里。

    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姑娘对着我走了过来,走在半路,突然看见了那些拿着刀棍从我身后不断涌入的兄弟,顿时就被吓傻在了原地,两只眼睛睁得滚圆,一句话都不晓得说了。

    那个正站在舞台上唱歌的中年赤膊男也突然停住嘴不唱了,一动不动的看着正门方向,紧张得连手中拿着的话筒都忘记放下,就停留在了嘴边。

    没有了鬼哭狼嚎的歌声,茶楼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VCD机子里面不断播放的音乐和旋转的五彩灯。

    武昇举步上前,接过赤膊男的话筒,看着那些已经吓傻的人们,大声说:你们听好,今天我做主,所有人免单,都给我走!

    听到武昇的话,角落阴暗处的座位上好几对正在暧昧着的男女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扭过头看向我们。短暂的惊讶之后,包括唱歌和放碟的人在内,一片推桌翻椅的声音中,都飞快站了起来,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被打死的那样向着门口就奔。可一走到我们身边,却又都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心翼翼的望着我们笑。直到我们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个这才万分小心,生怕擦着碰着我们一下的走了出去。

    那个服务员也要往外面走,我一下拉住了她的衣服,啊的一声,她居然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叫喊,脸色一下就变的雪白。

    你莫怕,不关你的事。羊胡子在哪里?我尽可能轻柔的问道。

    他,他,他不在,吃了晚饭就出去了。可纵使如此,那个女孩依然感觉快要晕了过去。

    那好,楼上还有人没有?

    有几桌打麻将的,嗯嗯嗯~~~

    好,你出去吧。你去找找羊胡子,找到了就要他来。说胡钦在砸他的场子。记好,我叫胡钦。

    看着那个服务员战战兢兢的从人群中央走了出去之后,我对着后面的人一挥手,淡淡的说道:给我砸!一样不留,全部砸乱!

    身后的小弟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抡起桌子椅子,全场开砸,我则抬脚向二楼的楼梯走了上去。

    下面妈的个逼闹什么闹!死人了啊?

    噔噔噔的脚步声和男人粗鲁的破口大骂同时传了过来。

    我刚踏上楼梯没两步,楼梯拐角处就出现了一个身上纹着下山虎的赤膊青年男子快步对我冲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子。

    猛地一下看到我们之后,三个人身子顿时都立在那里,满脸的惊讶。

    我认得他们,都是羊胡子的小弟,名字倒是不记得。

    没等我开口招呼,武昇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去,一把扯住那只下山虎的,把他拖下来,摔到了后面的人群里面:打!

    上了二楼,我一个个的打开包厢,要里面的人走,大部分人都还算聪明,看到我们的架势之后二话不说就闪人。可到了第四个包厢的时候,一打开门,我就看见了好几个正在吸毒的道友。

    都给老子滚!

    我看见这些人就讨厌,于是也懒得像之前那么客气。

    哪个小麻皮,作死啊?

    不知道是他们吸毒吸多了,上了头,还是打牌输晕了,上了头。居然看都没有对我看一眼,自顾自的低着头一边摆弄白粉一边骂。

    胡玮直接就冲了上去,对着刚开始骂我的那个人脑袋上就是一棍:狗杂种!是哪个作死?

    一伙人涌入包厢,将那几个道友围在房间里一顿痛打,吸毒者通常都是流子里面最没有种的一类人,比鸡头还差,几棍下去就跪在地上磕头了。到了这个时候,那几个废物才好像认出了我们,不断的喊着钦哥。

    打得差不多了,我让胡玮他们把人推了出去。然后,大家又开始砸。

    砸场子其实是一个体力活,远远要比打架更累。

    比如板凳桌子之类的,你用铁棍其实很难打坏,你得要把它们推翻了用脚踩断,或者是举起来往地上摔。而灯泡什么的杂物,如果位置放高了一点,你还要跳起来打,还有门,有些薄一点的,你可以用脚踢,厚的就不行了,你得几个人拉着门猛摇,把它和墙体的接口摇断。

    而最好打的就是家电,玻璃之类,一棍下去,全完!

    等楼上砸完,我再回到楼下的时候,一楼也已经是面目全非了,之前还五光十色的房间内就像是被扔了一颗炸弹一样,遍地狼藉。

    踩坏的招牌,烂椅子,碎桌子,砸坏的电视机,VCD,茶杯,话筒,就连墙上包的一层隔音的泡沫垫都被划开,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