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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落地上海,从机场出来就看到父母站银白色商务车马路旁张望,姐姐一路没有展露笑颜,板着一张极为严肃的脸。

    祖梦是她的长姐,平常对她极为严厉,祖玉不怕家中二老,却甚是害怕姐姐。她被押解似的带回来,心中打鼓又觉得难堪。

    任何不良少女,都想在家人面前,维持一贯乖乖女的形象,至少祖玉在家人面前,一直装三好青年。

    祖玉一直看不起赵秋芬的家境,她觉得赵秋芬就像一头无怨无悔的开荒牛,父母都是吸血鬼,且重男轻女,赵秋芬却依旧不停接济,实在是愚孝。

    所以她跟赵秋芬在一起,其实有一部分优越感存在,这优越感来源于她的家庭,刚分手那段时间,她对赵秋芬说:“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去见顾初旭的母亲,听你这么说,他应该很尊重梅董事长,如果她点头,你觉得他会不会考虑我”

    赵秋芬很无语地看着她,“那是他母亲,不是你母亲,儿子不答应,没有几个会胳膊肘往外拐。”

    祖玉还是蠢了一回。

    她时常自问看上顾初旭哪了,为什么这几年还是念念不忘,越不忘越怨恨,最近才明白,这大概源于不甘心。她过的不好,他也别想好,她想让这男人众叛亲离,让别人指指点点,如过街老鼠。而且她希望顾初旭一辈子找不到女人,回头再来求她宽恕。

    分手前,祖玉偷偷用顾初旭的手机时,发现某个女人发在qq空间上的日志,日志不对外人开放,只顾初旭跟冯清辉两人有阅读权限。

    是冯清辉从大学认识顾初旭开始,一直到毕业,记录下的两人点滴,除了美好的,还有不美好的,矛盾与争吵,一小段一小段,偶尔附上两张照片。

    她看过之后被气哭,以至于彻夜难眠,觉得自己某些地方跟顾初旭很像,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他俩更般配的人。于是次日中午买食材给他做了爱心便当,送到公司去,他好像不太爱吃,大概是米饭有些硬。

    大概也是如此,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对他如此好,那个女人如此娇蛮任性,这个男人怎么还是那么贱,还要回头。

    唯一的解释就是,女孩子会不会照顾人,对于男人来讲,并不是必要性的择偶标准。

    要不然她还真解释不通,

    姐姐昨晚已经把她审了一遍,她什么都招了,除了那次实验室醉酒,在布朗熊之后,祖玉确实也闹过第三次,酒店开好房间,用陌生号码打通电话,逼着顾初旭过去,如果不去,她就去学校跳湖。

    人工湖,3.8米深,曾经死过人,就是一对情侣吵架,女方要分手,男方说你敢分手我就跳下去,女方不信,扭头就走,他愤怒之下跳了,再也没上岸。

    可笑的是,她那晚跟这个事件相反,是女方要跳湖。她那时处于癫狂状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真跳。

    顾初旭电话中说,去跳吧,我让尹特助在湖边等着,尸体飘上来再打110,我责任不大,道义上,顶多赔偿几万块。

    其实那时她想,是不是缠着他滚一次床单就可以挽回他,她还以为再大的矛盾,都可以通过滚床单解决。

    所以她把酒店客房装饰了一下,小蜡烛小闪灯,玫瑰花粉红色气球,自己还花钱买了个投影仪,亲手做了十分钟长的幻灯片,渲染了一下午,主题曲很应景,叫《我们和好吧》。

    万事俱备,顾初旭没来。她委屈极了,无处诉说,更加想不开。

    祖玉还真大半夜跑到湖边吹风,差点就跳了,幸亏尹特助拉住她,他言辞诚恳开解她,祖玉心中欣慰,问是不是顾初旭让他来的。

    尹特助说:“你知道的,你这样的老赖,我们顾总见多了,想死简单的很,他也不是赔不起钱,之前工地上出了一档子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也就不到一百万,他随随便便一辆车,最少三百万……只不过,他认为是他辜负在先,男欢女爱的事,没必要闹出一条人命,你还很年轻,死了可惜,所以希望你死前先想一想自己的父母,然后想明白了,再去找他提要求。”

    尹特助说完就走了,祖玉有些茫然,于是选择出国留学,去最好的学校。

    父母看见祖玉皆沉着脸,车厢里处于低气压,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她像被押解的罪犯一样,一边坐着姐姐,一边坐着母亲,她们好像随时抵挡她逃跑。

    回到家中,她被关在自己卧室,听到门外窃窃私语,也不知具体说了什么。

    她从昨晚就没好好吃顿饭,胃中空空如也,嘴巴泛着苦涩。

    祖玉找借口出来上卫生间时,瞧见母亲红肿着眼睛,端坐在客厅沙发上,她出来,母亲扫了她一眼,带着无奈挪开视线,手中握着白色的方巾,青筋凸起。

    家中因为这件事压抑了一整天,祖玉看着父母难过的样子无地自容,她想,祖家的颜面,大概都被她一人丢尽了。

    母亲从她小到长大,说过最多的话:你父亲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我们祖家,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她突然就哭了,委屈的像个孩童,跪在母亲面前,泣不成声。

    祖玉觉得自己一直是挺孝顺一人。

    冯清辉在家歇了两日就开始工作,没成想,第一位登门的客人是李凡硕。

    他比之前黑了不少,以至于一进门冯清辉瞧见的是一嘴白生生洁白牙齿。

    他手里捏着钥匙扣,穿了一件并不怎么好看的短袖体恤,冯清辉握着笔,狐疑地看着。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两人如此看了对方一会儿,冯清辉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