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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医生眼里是冰冷的笑意。他优雅地迈着步子,脚踩在楼梯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显然是刻意放轻了步子。

    “看你啊。”槐岳立刻回答。

    医生闻言突然愣住,迈到半空的脚悬住,停顿了一秒才“啪嗒”落下。

    另外三人也瞪大眼睛看着她。

    槐岳看着医生,脸不红心不跳,伸手指向秋明:“她想要你的电话号码。”

    突然被点名的秋明霎时心头一口老血涌上来,二话不说狠狠拍了一下槐岳的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要配合演戏。

    “别害羞,上!”槐岳一脸鼓励地对她说道。

    而她也察觉到医生转向她的视线,头皮都开始发麻,缓缓转过头,“我”了半天也说不出话,只能红着脸低下头,作娇羞状。

    医生大概是只听到了最后槐岳说的那句话,此时看着秋明的模样似乎真的信了几分,眼中也突然有些无措。

    他拿内脏的手依然放在背后,走路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下到秋明面前,食指挠了挠鬓发,顿了一下说道:“我的手机放在办公室没拿……”

    秋明闻言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委婉拒绝的意思嘛。

    然而接下来医生话锋一转:“你可以先记一下我的号码,待会儿给我发个短信。”

    我、靠!

    秋明心头一梗,一手缩在袖子里下意识捏紧了锤子。但此时显然没有到要动锤子的地步,她只能红着脸抬头看了一眼医生故作淡定的模样,掏出手机,默默记下了对方的号码。

    遇见美女娇羞却也主动地搭讪,医生的心里也是小鹿乱撞,眼睛飘飘悠悠,却最终还是落在秋明身上,脊背都不自觉挺直了一些。

    另外三人见状立马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了回去。

    医生虽被口罩遮住脸,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的年龄不大。或许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也或许是因为秋明的颜值,他的心飘了,警惕也放松了,几步走到她们中间,语调也活泼了些:“走吧,你们要去几楼,我顺路跟你们一起下去。”

    “十八楼。”秋明浅笑着说道。在医生的视线盲区里,她一只手却绕到槐岳背后,狠狠掐了对方一下。然而槐岳衣服厚实,完全没有感受到痛感。

    “嗯?你们要看的病人是哪位?常住十八楼的病人和家属我都认识呀,怎么没见过你们?”医生停下脚步疑惑道,警惕心似乎又提了上来。

    “上次送到十八楼抢救的……”槐岳回想着输液室小伙子的话,连忙说道。

    医生“哦”了一声,继续往楼下走:“十八楼主要是急救手术室和重症监护室,病人术后一般在十八楼住一天就会被转移到楼下的普通病房。你们要找的病人是昨天上午抢救的那一位吧?他早上刚被转移到十六楼,我带你们去找他。”

    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四个人前面,手依然背在身后。突如其来的桃花和小鹿乱撞的心,让他忘了把内脏捂严实。

    她们看着他手上的肝脏,心底阵阵发寒。

    他手上的显然不是什么“小半块病变肝脏”,而是一大块完整的肝脏,完全不见任何切割痕迹。

    肝脏被随意裹在塑料袋里,血糊糊的模样让她们瞥了几眼就不敢再看,甚至胃里都有点恶心。她们握紧了袖子里的武器,乖巧跟在他身后,心里乱成一团,盘算着赶紧甩掉他的办法。

    医生还沉浸在被美女搭讪的粉红泡泡里,眼神隔几秒就往秋明脸上瞟几眼,下了两层楼后终于忍不住了,靠在秋明身边,低下头问道:“我姓魏,你……叫什么名字?”

    秋明正想着办法,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下,差点儿就露出了袖子里的铁锤。赶紧装作害羞的模样远离了一步,她小声回答:“秋明。”

    此时,她们再下几阶就要到十八楼的楼梯间平台。

    然而医生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又往秋明身边靠近了一点,正要再问什么,面前十八楼楼梯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秃顶男人急匆匆走进来,压低声音冲电话里怒道:“怎么就找不到肝脏?楼下输液室那么多人,随便挖一个不就行——”

    他猛然一顿,震惊地看着楼梯间里的五个人,一手还推着打开的门没有放手。

    “你们——”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槐岳两步上前,一把将秃顶男人拉进楼梯间,抬脚将门关上。

    正当对方要大声疾呼之时,她袖子一甩,铁棍滑出,瞬间就敲上了男人的脑袋,霎时鲜血四溅。

    与此同时,紧跟在医生背后的魏芣也抡起了铁锤,狠狠砸上了他的脑袋。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脑袋上都开了花儿,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秋明钱溢立即各自上前抵住两人的后背,缓慢将他们放到地上,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声音。而槐岳也伸手一捞,接住了秃顶男人掉落的手机。

    “李医生?李医生你怎么了?”秃顶男人的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大叫声。

    槐岳握着手机一脸慌乱,看向另外三人,但她们也是同样慌乱地看着她。手足无措之下,槐岳干脆直接挂断了电话。

    “卧槽,怎么办?”她问,看看手机又看看地上的两人,不知所措。

    “不知道啊,他是……是被敲死了还是敲晕了啊?”魏芣咽了口口水,看着医生满是鲜血的脑袋,抱紧了自己的锤子,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我敲丧尸敲习惯了,刚刚就直接冲着他的脑壳儿去了……但是我没用多大力气!他、他不会死吧?”

    “不会不会,肯定只是晕了。”钱溢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尽管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