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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1 章

    失去理智的莎拉掐住威廉的脖子,险些将他掐死。她的朋友那个大汉从莎拉的手中救下威廉,可是亚瑟却从他手中再次将威廉抢走,三人开着那个大汉的越野车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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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个小时中,威廉都躺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这个怀抱有一支坚实的手臂牢牢保护着他。就算他正因为身上的伤痛而难受,无法安睡,不停翻腾,却仍然被牢牢守护在这个怀抱中。

    威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在他少年时期,或许更早之前,他的父亲也没有这样拥抱过他,连他的母亲也只能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亲密但快速的草草拥抱他一下。

    威廉没有被任何人这样保护过,他没有曾经依靠过任何人的记忆。

    威廉抱住那只粗壮的手臂,牢牢抱住它,似乎想将这强大的手臂留在身旁独占下来。

    那只粗壮的手臂就这样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让他觉得他好像已经得到了这只强大的手臂。

    威廉在朦胧间想起来,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很小的时候就希望可以独占那强大的力量。

    现在已经是深夜,他们的汽车快要到达另一个州的边界了。

    亚瑟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威廉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臂腕中,好像想要把他的手臂据为已有。他知道威廉的体温已经高得有些危险了。

    莎拉不停的从后照镜中看被亚瑟抱在怀里的威廉,他在亚瑟的怀中发抖,抽搐,甚至剧烈的咳嗽,亚瑟不得不将他牢牢锁在怀里,以免他弄伤自己。看到威廉像一只瘦弱的小兽一样窝在亚瑟宽大的怀中,像要快死掉一样连呼吸都开始不稳。

    莎拉的心揪紧了。她第一次真正痛恨自己把末日的想法灌输给自己的孩子,不管预言是怎么样的,她应该尽力给孩子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强迫他像他父亲所描述的那样去生活。

    如果末日近在眼前,更应该抓紧时间享受这最后的幸福时光,而不是从这一刻开始就为了末日而痛苦。

    莎拉后悔了,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改正自己的错误。

    亚瑟的眼角瞄到在街边有一家亮着灯的诊所,他立刻大喝道:“转弯!!靠边停下!!”

    莎拉顺着亚瑟的目光看到了那个诊所,她猛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停在那个诊所的门前。而里面的医生听到声音关心的探出头来,正好看到像个黑道打手一样的亚瑟独臂抱着威廉从汽车上下来,医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医生领着他们来到诊所里面的诊室中,当亚瑟把昏迷的威廉放到诊疗床上的时候,医生打开无影灯看到青肿的威廉的脖子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马上给他接上心电监护。

    莎拉惊惧的站在诊室的外面不敢进来。

    医生举着小手电筒拨开威廉紧闭的眼皮照他,发现他的眼球缓慢但的确在躲避灯光时松了口气。他的双手轻轻托起威廉青肿的脖子,口中轻呼:“男孩,男孩,醒醒,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叫什么?试试,告诉我。”

    莎拉在门边听到医生的问题下意识的回答:“他叫约翰康纳。”

    医生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轻声问。莎拉不解的再次回答,医生这次抬起头对莎拉说:“我需要他回答我,我要看他还能不能出声,还有没有意识。”

    莎拉顿时泪如雨下。

    医生看莎拉如此激动,示意站在一旁的亚瑟跟莎拉站到外面去不要妨碍他的诊治。

    亚瑟只是专注的看着昏迷的威廉,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

    医生在触到威廉靠近下颌的两侧时发现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并伴随痛苦的□□。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般来说人对自己的名字的反应是最快的,只要有意识,回答自己的名字几乎是不需要任何思考的。

    医生叹息坐回桌前开药,边写诊断书边对在他看来是父母的亚瑟和莎拉说:“软骨有挫伤,这个需要拍片后才能确诊。需要抽血化验他的高烧是什么引起的。我这个诊所的设备有限,我建议你们去大医院进行治疗。”

    莎拉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恶狠狠的回答:“我们就在这里治!!你必须给我治好他!!”

    医生对她的回答完全不意外,基本上他在看到这样一个小孩子在深夜被他的“父母”送来,他就明白这是一场家暴了。他撕下诊断书,递给亚瑟这个黑道打手的父亲,平静的说:“我这里的药不足,有一些急救的药物需要现在去买。是你去还是我去?”

    话是这么说,医生的手却早早的把药单递给了亚瑟,他非常明白这些人不可能让他现在出去买药。

    医生想把这个黑道打手一样的大块头骗出去,如果只有一个女人或许他可以找到报警的机会。

    亚瑟接过药单,却当着医生的面把枪打开保险递给莎拉,在医生震惊的目光中对她说:“如果他乱动,就开枪。”一边说一边走到外面的柜台内把电话线一把扯断。警告的瞪了医生一眼才离开,接着就听到诊所外面的汽车启动离开的声音。

    医生叹了口气,看到莎拉紧张的握着枪,他投降的举了举双手,平静迅速的给威廉挂上一袋盐水补充水份和体力,然后抽血给威廉化验。

    威廉在诊疗床上难受的翻腾,莎拉紧张关心的靠近,却根本不敢去碰一碰威廉。她痛苦的神情引起医生的注意,他把威廉的手放在呆怔的莎拉的手中,要她握住,非常自然的说:“有妈妈握住他的手,他会感觉安全的多。”

    然后就像没有看到莎拉奔涌而出的泪水一样回到仪器前开始分析威廉的血液。

    当分析的结果出来的时候,亚瑟也回来了。医生正在给威廉照x光,当照片洗出来以后,医生叹息着说:“他的喉软骨有一点受伤,这会很痛,他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恢复,而且在这之前他会无法说话。而且因为他的年纪太小,我不能给他用止痛药。”

    亚瑟平静的看着医生,似乎在等他说出治疗方法。医生不安的清了清喉咙,问:“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他明智的完全不提这诡异的暴力伤害是怎么出现在一个小孩的身上的。

    亚瑟回答他在七个小时之前。医生谨慎的说:“要再过三十几个小时才能给他用药,再这之前他会肿的更厉害,也会烧的更厉害。我推荐使用物理降温方式给他降温。”

    医生看得出来这一对男女虽然可能就是这个孩子受伤的原凶,可是从他们的反应看来,如果他没有办法令这个孩子马上好起来,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医生在心里抱怨,这些古怪的父母,为什么总是在伤害孩子以后才表现出对他的关心?

    在之后的四个小时里,亚瑟和莎拉轮流看护着威廉,在他的体温进一步升高的时候用酒精擦拭他的四肢给他降温。

    早上六点时,医生友好的问这两个凶神恶煞他是否可以开门做生意了,被粗暴的拒绝。一夜没睡的莎拉凶恶的用枪抵着他的下巴说他最好不要想要耍什么花样。医生再次举手投降。

    十分钟后医生再次友好的询问他是否可以打手机通知诊所的护士今天不必来上班了?因为九点就是正常的上班时间,而且他也需要取消今天的预定。

    在亚瑟和莎拉的目光压力下他再三表示如果他不打电话通知护士和取消预定,今天从九点开始就会有人不停的上门了。

    医生打了十几个电话,告诉护士今天可以放假,并且工资照算。打电话给预定的客人,并表示今天非常抱歉,下回他们的预定会有八折优惠。

    再过半小时,医生再次上前询问这两只恶霸:“……那个,是否需要准备一些食物?我的这间诊所没有准备超过一餐的食物。而前面过三个街口就有一家超市。”

    亚瑟看向他,他指着看起来睡得安稳了一点的威廉说:“如果这位小朋友醒过来,他最好可以吃一些燕麦粥或其他的东西。”

    于是当威廉醒过来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尴尬微笑的穿着白□□生袍的男人,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燕麦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