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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春种一粒粟

    庄子离京城并不远,若骑快马,半天可到。庄子占地十分广大,空气新鲜,生活宁静。庄上的**多是永亲王家奴,也有佃户。

    庄头姓李,虽是家奴,却也因资历久,管着一个大庄子,很有几分脸面。

    李庄头做事老道,安排得极周到,清清静静一个大院子,里面一应俱全,干净整洁。

    方媃住的那正屋更是有几分富贵气,丫头们把带来的东西布置好,这房子便再舒服不过了。

    正屋东侧还有间书房,一直是为应煊预备的。据李庄头说,往年主子一年里也会来两次,有时是一个人,有时带着兄弟友人,打猎钓鱼,在这里住两天再回去。所以这里平日东西都是备齐全的,防着他们突然来。

    方媃在京郊的庄子住了半个月,兄长方靖和王氏都来看望过,这里不比王爷规矩大,要娘家人也容易些。

    方靖想安慰她,但见她无事人一般,并不十分在意出府的事,倒不好多说了。只说缺什么只管捎信,又嘱咐王氏常来看望。他如今升了职,公务繁忙,王府的家事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心里虽急,面上也不能显出来,怕勾得她难过。

    方媃送走兄嫂,信步在庄子里走着。

    她在这里半个月,每天总有看不完的新鲜事,过得很有趣。

    她有时去小河边钓鱼,看仆妇们在河边洗衣,小孩子们欢快得跑来跑去。

    春播已开始,农户们忙着劳作,她看农夫们驾牛犁地,后面跟着他们的妻子,细心洒下种子。终日劳作,晒得黝黑的脸庞总是带着笑容。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这种收获的喜悦,只有在经历过播种时的辛苦才体会的到。

    方媃觉得自己已经等不及到秋天,看满山金黄,风吹麦Lang的情景了。

    见方媃天天往外面跑,晴儿担心她把脸晒黑,有时便不让她出门。

    不出门便看书,她难得静下心,把那些教作诗词的书拿起来读。

    原来本是打发时间随意读读,谁知越看越觉出趣味,竟有些入了迷。

    她自己一人入迷没意思,便拉着晴儿丽儿也学,还命两人做诗来看,把这两人逼得头疼。

    一日傍晚,方媃突然觉得有了灵感,吩咐研墨,提笔作了首诗:长蛇口中舌,蜈蚣足上针。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

    晴儿在一旁看了笑道:“小姐,咱们都是女子,怎么自己说自己毒?”

    方媃笑道:“好容易有点灵感,管不了那许多了。横竖就算咱们女人自己不说,那些男人也是这么想的。”

    “好端端为何要诬蔑我们?”一人挑帘进来,正是半月未见的应煊。

    方媃也不吃惊,起来行礼,晴儿接过他的石青色团花纹披风,方媃见他解了披风,只穿着象牙白工笔山水圆领双衩长袍,虽显得长身玉立,却有些单薄。

    “虽是春天了,王爷的衣衫也太单薄了些。王爷是坐车来的还是骑马来的?若是骑马不冷吗?”方媃问。

    “骑马来的,为了快些。有披风倒也不冷。”应煊执着她手,看着她道:“明日休沐,我可以好好陪你两天。”

    他吩咐人快些呈上饭来,奔波半日,饿得狠了。

    李庄头带着人候在外边,听见里面传出话来,忙吩咐人去厨房监工,自己不敢离开,依旧站在院外。

    一会儿,卫枫出来,告诉他不必候着了,今晚王爷没空,明日午后再说。

    一时各色野味菜品流水般奉上,应煊和方媃坐下,安静用毕,漱口拭面,端上香茶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