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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安然留给傅景深的东西

    两个字

  徐惠然从小陆蔡氏那回来,顾不得过年,就让蚕姐把隔厢那里收拾干净,再摆上架子,放上圆箩。

  什么都得趁热打铁,若是等要养蚕时再弄这些,就怕二房又变卦了。

  蚕姐擦着架子:“五奶奶,织布多好。一匹布五两银子呢,人家还买不到。”

  “那是因为织得布少,要是织得多了,可就不值钱了。”徐惠然算了算眼下手头的银子,差不多六十两银子。

  不算多,可是已经让徐惠然有了踏实的感觉。以前她觉得这是阿堵物,现在可觉得这是救命草。

  “那蚕丝可要是遇上个……”蚕姐还想着她就是因为遇上桑蚕的灾年,才叫的“蚕姐”,给徐惠然一瞪眼,不敢往下说,吐了下舌头。

  “这样的话,可不许再说,明年的蚕丝卖得才好呢。”徐惠然指望着这些蚕丝能让她赚几百两银子呢。

  “五奶奶,养蚕可是累人呢。”杜阿福不看徐惠然,往架子上放着圆箩。

  “我知道,阿福。”

  徐惠然养过蚕的,吴泽县的人家很少没养过蚕。再累也不怕,徐惠然的嘴角翘了起来。

  乡里过了年十八,把灯一收,就要准备开春的事了。这时虽比不上农忙,可不能说是闲着。

  县衙门比村里人更早开始忙。皇上初五就上朝了,衙门里的人怎么能比皇上还不勤于公务。初五,陈贵就去了衙门,把登记人口的赋役白册和登记土地的鱼鳞图册拿了出来。

  陆家的人和地,陈富很熟的,要看也只是看跟徐惠然有关的六亩地。

  一个才成亲没多久的小媳妇,要整起来还不容易,只要吓唬几句估计就得哭了。随后再给条活路,只怕要对他陈富感恩戴德。

  陈富特意从县衙杂役里,找了个长相凶恶老干这事的去陆家办这事。

  干这种事可是美差,哪户人家不得又塞钱又请饭的。杂役谢了陈富,早饭只吃了个肉馒头就上路了。

  到了陆家村时,正是肚子感觉饿,脾气差,却还有足够力气的时候。

  陆家是陈富的亲家,杂役自然知道,不过就算是陈富的爹,只要陈富许他去讹诈,也一样会去。

  站在陆家大门,杂役把裤子一提,腰带一紧,眼睛一斜,喊上了:“去把陆徐氏喊来!”

  老秦头就算不认得杂役,一看那身号衣也知道是衙门的人,上前打了拱:“官爷,我家亲家老爷……”眼睛往外面张望,看是不是陈富来了。

  “什么亲家老爷,去喊陆徐氏来。”杂没正眼看老秦头,迈脚进来,大摇大摆在院子里走着。

  老秦头一看这架式,不是善茬:“我家亲家老爷就是陈典史,您老先到厅堂喝杯茶,我就这去喊我们二老爷。”

  “我说要找陆徐氏!”杂役一脚就往老秦头踢去,“听清了没有?”

  老秦头揉着腿,想着陆徐氏是谁。终于想明白了,是五奶奶。赶紧着去二落告诉陆�Z。

  乡学的先生还没回来,陆�Z在家里温书。陆�Z听了老秦头说的,便跟徐惠然一起去见。

  陆�Z和徐惠然一前一后进了厅堂,就看到杂役已经岔着腿坐在上座,好像这是他的家。郑妈给杂役奉上了茶,站在边上,斜着眼。

  徐惠然一踏进厅堂,杂役的眼睛就沾了上来。陆�Z挪了下,挡在了徐惠然前面,阻住杂役的目光。

  杂役拼命往陆�Z的身后瞅,好一位俊俏的小娘子,可真是个美人呀:“你就是陆徐氏?”

  “这是内子。”陆�Z强调着。

  杂役瞪了眼陆�Z:“问你话了吗?”最恨的就是这种小白脸,除了长得俊,会哄女人,别的什么也干不成。

  “不知道官爷有什么事?”陆�Z抬起了下巴,眼帘半垂。

  杂役弯腰从靴筒里掏出本揉得烂兮兮的账簿来:“没事,我会跑几十里路来你们家?老爷的鞋底都要磨通了。看看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坑骗朝廷的。明明上好的水田居然按劣田来报?你们还有良心吗?对得起本老爷吗?看看这些年你们少交了多少的税,现在老爷我查明了,你们一厘都不能少,全得给本老爷补回来。”

  “官爷,这税是国之根本,若真是少了,学生和内子自当补。”来得如果是陈富,陆�Z还会理论一番。只是个杂役,他并不想多费口舌。先打发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