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12 12.危机

    “小姐,你没事了?”

    “嗯,还好。”这个柳非,真是该好好称赞一下,她说不舒服,就一整天都没来烦她,吃饭的时候端到门口,还不时端两盆热水上来,嗯——有个这样贴心的弟弟,真的没话说。

    没错,她已经很大方的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了。

    “小姐,若是身子、身子不适,还可以多候两天。”说完这话,柳非脸红得跟胡萝卜似的,连眼睛也不敢瞧她一眼。但又怕——又怕小姐的身子经不起颠簸。

    瞧瞧,瞧瞧!姚果儿觉得好笑,于是正了正脸色,“我搞错了。”

    “啊?”

    “上路。”然后偷笑着自己下了楼。

    “小姐?”这、这些东西,可以搞错的吗?脸更红了。也只能拿起行李匆匆跟上。

    昨日一整天的时间,柳非还真按照她的吩咐,将这匹马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连马车里也擦了擦,真受教。

    满意的摸了摸清洁的车厢,还是笑着柳非的反应。

    姚果儿的适应能力说难听一点,几乎可以用蟑螂来形容。

    早前的不舒适虽是仍然存在,不过已经晓得如何解决了,一待头晕晕的,便是下来走走坐坐,反正到处都山清水秀,绿树成荫。

    柳非一路上一直都回头向车里头望望,多多少少还是介怀昨日的事情。

    一待马车停下来,心里头就又思上了这件事,支支吾吾的踌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向旁边的姚果儿开口,“小姐,真的不记得北堂公子了吗?”

    听说,要忘记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很艰难的啊!

    哦,那件事。姚果儿一边享受着山风,一边喝了一口水,“小非你退步了哦。”这种明知故问,真不值得鼓励。

    她还记得她说过自己“失忆”。

    柳非突然听到自己变成“小非”,有点开心又有点害羞的别开了头。但又想起了什么,急道,“可是小姐,那是北堂公子!”

    “然后呢?”姚果儿一直都有种想避开的感觉,不过既然他都说起了,还是问个清楚算了,“北堂景昊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北堂公子……北堂公子是小姐喜欢的人!”

    “什么——咳咳!”居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丢脸。

    不是说古时候的女人都矜持矜持,守礼守礼的吗?

    而且……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等一下,我喜欢北堂景昊为什么你会知道?”南宫逸也知道。

    “……”

    柳非突然被吓到了,记忆又和之前有了重叠,没料到小姐会突然这样问,竟是不晓得怎么作答。

    他也只是听说,而且还听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姚果儿还未消气,一字一顿,“是莫依落敲锣打鼓的告诉你们了?还是贴了公告让众所皆知,嗯?”

    连南宫逸也拿这个名字来试探她。

    看来莫依落不仅喜欢北堂景昊,还是很喜欢!

    “……小、小姐——”莫依落不就是她自己吗?

    “全天下都知道?”

    “这个……”小姐以前明明不在意的啊!

    “莫、依、落。”咬着牙念出这三个字,对这个人恨得牙痒痒的。深呼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你知道的全部告知我,一字——不漏。”

    柳非心想自己知道也不是那么的,但也只能将知道的重复一次,生怕讲错。听完之后,姚果儿已经稳定了下来。

    “就这些?”居然还定期上门要人家娶她,莫依落你还真是惊世骇俗啊!

    “就这些。”柳非自是不敢隐瞒。可是,见到以前喜欢的人,即使不会耳红心跳,也不应该是怒火冲天吧。北堂公子明明那么优秀,他倒是觉得,即使失去了记忆,小姐也还是可以喜欢北堂公子的。

    难不成是被昨日公子身旁的女子气到了?这就是吃味吗?

    终究是忍不住,“小姐,为何——”

    “为何我会动怒?”料到了他的问题。

    见柳非点了点头,姚果儿拍拍屁股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小非,这世上最不好办的——” 甩了一下散落的头发,发现自己对这些还是不大在行,好儿不在还是有所不便的。“就是爱情。”

    淡淡的开口,“赶路了。”

    嗯哼,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北堂景昊要成亲”八成是想刺激一下莫依落,探探她的反应,而“你说过你要杀了他”,大概是莫依落一时的气话,因为北堂景昊不肯娶她。

    算起来若是两个月为期限见一次面,从莫依落受伤至今也四个多月了,而今北堂景昊见了她,一句嘘寒问暖的话也没有,对之前的事也闭口不提,态度也表了个明确。

    这样也好,她不主动去惹北堂景昊,他应该会觉得高兴。

    事情就应该不会有下文,是她多心了。

    皱了皱眉,看向柳非的眼神变了变。

    “敢情大少爷还要人请?”居然还敢一动不动地继续给她坐着!

    **

    在一间茶寮落脚。

    北堂景昊接过郑予递过来的茶,思绪不受控制的飘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莫依落,当初的红衣少女似乎改变了。

    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却是不大肯定的。

    那日初到镇里,他就骑着奔出去采风。

    她自那林子后走出,不过是一水相隔,他在河这头,她在那头。

    娇俏率真,朴实又让人惊艳。

    两年十余次见面,虽从未正眼相瞧,但那记忆中的模样却也在同一时间与眼前女子重重相叠,平静如水的心中,波澜微兴。

    自幼习武,百余步内细处都清晰可见,她剪水秋瞳迷蒙而清澈,蕴藏千言万语。

    一瞬间她眼中似乎浮现了一种淡不可见的悲戚,而下一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只是麻布粗衣,却是深深的攫住了他的视线,移动不得。

    也有些时日未见她了,除了第一次见面有将她细细打量,这是他第二次正眼看她,完全不同感受,比那身红衣更来得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