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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缘~和平的纪念日之缘

    走在阴森的森林里面陈碧琪越来越慌。

    「糟糕了!我肚子已经好饿又口渴再找不到路出去的话……」

    二月的空气仍然很冷陈碧琪穿了一件外套但没想过到入黑还会留在这种鬼地方。她望著手中摔坏了的行动电话喃喃自语:「怎么办……她们甚么时候才知我迷路了?」

    天已经全黑了风越来越大陈碧琪的一件外衣已经无法保暖。

    旧历新年无论再过多少时候也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趁著这个寒假陈碧琪和三个女同学相约来八仙岭行山远足。中途身体素质比较柔弱的陈碧琪跟不上朋友们的步伐便在中途一个休息站中休息让其他人先行。

    待了半个小时本来打算放弃的陈碧琪觉得自己好多了最後还是决定多走一段尝试追上同伴。谁料走上这条山径不知怎的却迷了路到入夜还走不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背包里的乾粮早就吃完了水也没有了连行动电话也在先前被树根绊跌时摔烂了。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陈碧琪已经身心俱疲双脚累得有千斤重简直寸步难行。她颓然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托住香腮长长的叹了口气。

    「再晚一点宝儿应该现我没有回家吧?最糟糕的是我告诉妈妈在外边吃饭搞不好明天还不知道我失踪了。」

    一阵微弱的咇咇声在手中响起陈碧琪低头望去行动电话的画面闪动著蓝光她连忙按键接听:「喂喂?喂喂?」

    电话里只有沙沙的声音根本不能接通网络看来这部行动电话是靠不住的了。陈碧琪把行动电话合上放回上衣的口袋里面肚子咕咕直响没办法唯有取出一片香口胶来──这是她身上唯一能放进口中的东西。

    「唉!」咀嚼著香口胶陈碧琪心中百般委屈早己盈眶的泪水忍不住便连串的滴下来。

    远处传来两声乌鸦的叫声除了一弯新月外四周漆黑一片。陈碧琪把外衣衣襟拉紧抱著双臂瑟缩著冷静下来越想越怕。从这里可以听到各动物的叫声因为新香港唯一一个动物保护区就在八仙岭的後面。

    「怎么办?」陈碧琪咬著下唇喃喃说道:「应该不会有野兽走出来吧?」

    往年的妖兽杀人事件记忆犹新虽然当时并非身处现场但自己念书的学校被破坏至此又有许多师生罹难对学生们造成的心理创伤并非朝夕能够治愈。看陈碧琪的外表好像和身体一般柔弱其实个性还算坚强因此几个好朋友在妖兽事件中离开了世界伤心之余她还是努力生活。这次和同学们在假期来到八仙岭远足便是打算振作一番。岂料竟会和同学失散到晚上八点钟还流落在荒山野岭陈碧琪多坚强也不过是个妙龄少女担惊受怕在所难免。

    又是一阵拍拍的怪声不知是甚么东西突然在头顶飞过吓得陈碧琪紧抱著头从大石上跌了下来。终於忍不住痛哭起来:「这到底是甚么鬼地方?为甚么新香港还会有郊野公园甚么的……」

    通常在这种时候便会有人来救自己然而那只是电视剧或者漫画的情节到陈碧琪泄完了眼泪都流乾之後四周除了鸟兽的鸣声外还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看来非到明天天亮不会有办法离开。

    陈碧琪爬了起身拾起了地上的背包脚步蹒跚的再次向前走。最少要找个洁净的山洞甚么的睡一觉她这样想。当然这也是受到电视情节的影响找山洞不难如果以为里面会是乾乾爽爽甚至没有虫蚁还有乾草可供睡倒除非每朝早会有「山洞服务员」负责打扫。就算家里几日没执拾亦会肮脏不已更何况从来没人理会的山洞?

    陈碧琪没有电筒摸黑走了好一会还是找不著任何可供休息的地方。正自沮丧忽然看见远处的山坡下面隐约有点亮光。

    「鬼!」刹那间陈碧琪全身一震她想到传说中的鬼火最近全息电视重播的一套数码版「聊斋志异」也很受欢迎。陈碧琪转身便想离开怎知道心中一急忘了自己走在山坡上面一脚踏空便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幸好山坡并不算高也不太斜当陈碧琪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除了手脚擦损外没有怎么受伤。陈碧琪慌忙站起整理了一下背著的背包拍打著身上泥土那亮光就在附近一个树丛里面。

    在怎么看也不是人家的灯光荒郊之中遇著这种事情害怕是应该的。

    陈碧琪走了两步终於忍不住好奇心转过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树丛那边。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光亮看上去总觉夺目非常其实得是柔和而且有一种神圣的感觉把陈碧琪先前的害怕感觉一扫而空。

    陈碧琪拨开了长草从两棵大树中走了进去越接近那光亮心境便越平和。

    终於在跨过一块大石之後在树干後看到了光体。

    「这……这是……」陈碧琪双手放到唇上失声叫道:「燕子?」

    放下了电话初恋心情忐忑地回到餐桌旁边坐在那里喝果汁的少女开口问道:「怎么了一通电话令你脸色都变了。」

    「碧琪和宝儿她们去八仙岭远足刚才宝儿拨号给我说中途与碧琪失散了如今还没她的消息。」

    「这么大个人应该没问题吧?」戴眼镜的惠美把果汁放下笑著反问。

    「怎么说也是荒山野岭而且碧琪身体不算好……」初恋很是担心刀子在牛扒旁边拖来拖去牛扒就是没给切到。看著她心不在焉惠美问道:「那怎么办?」

    初恋呆了一呆苦笑道:「不知道我不想惊动碧琪父母还是多打几通话给她。」

    惠美托了托眼镜问:「若仍然没人接听?」

    初恋咬著下唇良久才说道:「只好找他帮忙了。」

    惠美好奇问:「谁?」

    初恋笑了一下道:「没甚么……找警察帮忙!这样一个年轻女孩晚上仍未回家多令人担心!」陈碧琪在女孩子来说算得上身材高大是个长姑娘她有一双大眼睛虽然常被取笑脸蛋有点扁被称为可爱也不为过。初恋一想到她在外面遭遇可怕经历就更是担心。

    本来陈碧琪也约初恋一同去远足行山但初恋和其他同学不太熟稔便拒绝了。後来因为闷得很到街上闲逛反而遇著惠美两人便顺理成章一起用晚饭。

    中学这几年来初恋唯一的朋友便是陈碧琪虽然陈碧琪不知道初恋的秘密但两人性子总算合得来。相反今晚一起吃饭的惠美不过是外面补习班的同学。

    初恋为了修行以往耽误了不少温书的时间况且校园生活无趣之至初恋从来没有打算继续升学只想完成五年级的基本学历便专心修行做个全职驱魔师。但是认识了「不思议事件研究会」的众人後她第一次觉得不想离开学校唯有急起直追劝加温习甚至跟陈碧琪参加校外的补习学校因而认识了惠美。

    惠美像是想到甚么说道:「对呢!不要让她遇到妖兽啊!」初恋的心被刺了一下惠美又道:「那时候不是生在你们学校吗?」

    「嗯~」初恋低头把牛扒放进嘴中。她清楚知道那次的事件是怎样生虽然市立第一中学是个磁场不稳定的空间但没了巨大而失控的能量影响不会随便接通两个不同的空间让妖兽走出来害人。想到这里像怕被惠美看穿一样乾笑著说道:「说点别的吧!」

    「也好。」惠美扶著眼镜说道:「就说艺能界吧!」

    初恋暗自苦笑不知道初恋为人的惠美一个劲儿的说著:「前次在会议展览中心举行演唱会的那位中泽裕子好像会再来新香港!」

    初恋个人对明星偶像没有兴趣她也明白自己在这方面的孤陋寡闻因此随便的点头应道:「啊啊?」

    「那一次遇上了恐怖袭击亚洲巡回演唱会新香港站的最後一场被取消了这次中泽裕子回来算是补回那一场演唱会。」惠美笑道:「幸好我没有退回门票这次不用再认购因为只要持有原本那场演唱会的票子便能进场。」

    「原来如此。」初恋不知道听「不研」的哪人说过有一个学姊好像也很迷中泽裕子。

    初恋拿起餐巾抹了抹嘴对惠美说道:「你知道吗?我还是担心碧琪我去帮忙找她。」

    惠美呆了一呆问:「你不是说碧琪在八仙岭失踪?单凭你怎么可能找到她?」

    初恋站了起身拿起手袋说:「对不起我放不下心来……我会找朋友帮忙的了。」

    惠美不知道初恋的身手。对於她来说一个妙龄少女除了逛街购物看电影之外甚么也不会做因此认为除了报警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方法。

    「算了吧!她们两个才是好朋友。」惠美耸了耸肩从钱包掏出一张票子忍不住笑道:「还有一个星期终於可以看到演唱会了。」

    中午的阳光非常耀眼戴著墨镜的曾雅恩也几乎睁不开眼来。旁边的冯珀盈抱著一束鲜花头上戴著的帽子拉得低低的把大半张俏脸都遮住了。两人默默的走在一条石子路上让冷冷的北风吹著。

    冬日是最舒服的。在本来就寒冷的空气之中被阳光所照射有一种特别的暖意。这时候冷空气与阳光的配搭把两者都变得令人舒服起来不但阳光是为了感到寒冷的人们而出现就连冷空气也仿佛是为了被阳光照射到的人们制造恰当的环境。

    两人各自披著黑色大衣曾雅恩还在颈上围了一条雪白的领巾。石路两旁全是枯萎了的杂草还有一块一块的石碑。

    这是一个墓园。墓园并不古旧不过是二十年的历史。虽然很荒谬但这里埋葬的多数是英年早逝的年青人。

    曾雅恩和冯珀盈是来拜祭邢慧芝的。今天并不是甚么特别节日甚至不是邢慧芝的生日又或者死忌事实上邢慧芝入土为安也不过三数个月而矣。但是她们两人总是经常来到这里一个月怕有两三次。

    即使如何勇敢的面对生活来到这里两人也是心情低落低头默默前行。迎面走来一个穿著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脸上也挂著一副墨镜和曾雅恩擦身而过。曾雅恩被碰到了肩头回头望了一望那男人还是没事人般继续向前走。

    「怎么了?」冯珀盈走了两步回头望曾雅恩问道。

    「不!没甚么。」曾雅恩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头脑清醒了不少:「没有甚么人总是要继续向前行的。」说著望了望旁边一块石碑不禁呆了一呆。

    冯珀盈指住不远处的角落邢慧芝就葬在那儿:「在前面啊!我们快去。」

    「先等一会。」曾雅恩从冯珀盈手中接过那束鲜花走上两步望著那块石碑深深的鞠躬然後从那束白玫块里面抽出一枝放到墓前。冯珀盈走到曾雅恩身後望著那块石碑上刻著的名字忍不住说道:「我都不知道梅玲学姊葬在这里。」

    「那天你没有来。」曾雅恩说道。

    「嗯……我算不上认识她。」

    「或许……但gigi过世时她让我伏在肩头上哭。」曾雅恩喃喃的道:「你不觉得吗?这年来我们身边太多人牺牲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冯珀盈不知道除了这样说还可以怎么解释:「虽然二十一世纪我们都不相信这些但可能它是存在的。」

    「我不知道……或许是吧!平日不相信有事情生时还是这些话。」

    冯珀盈拍了拍曾雅恩的肩头扶著她继续向前行。

    终於来到邢慧芝的墓碑前面两人默默的站了一会曾雅恩便把那束玫瑰花放到坟前。

    「这里有一支玫块。」曾雅恩放好鲜花抬头说道。

    「甚么?」冯珀盈呆了一呆才现墓前早就摆放了一支粉红色的玫块花连忙四处张望:「有谁来过吗?」

    「或许放了好久。」曾雅恩喃喃说道连自己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