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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险相生

    严青榆拿着一张烤好的饼递给肖红槿,肖红槿迟疑片刻,终是将饼接了过来。

    他们三人在离弟子们稍远处的林中架起了一个火堆,今夜便歇在此处。

    严青榆忽然闻到了一股糊味,一看穆倾风的饼说道:“师兄,你的饼糊了。”

    穆倾风这才回过神来,将饼从火上移开。

    严青榆扒拉着柴火将另一张饼放上去,问道:“师兄想什么这么出神”

    穆倾风面露担忧之色:“夜里寒凉,那些弟子们底子弱,只怕今夜会很难熬。”

    严青榆却不甚在意:“往年弟子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他们都带了御寒衣物,一夜很快便过去了。以前也不见你如此担心。”他语调一转,生出几分笑意:“今年可有什么不同”

    肖红槿闻言,借着火光向穆倾风看过去,见他面色如常。

    “门中许久不曾有陈小五这般年纪的弟子,我怕他遭不住。这三月来我观这孩子资质品性都不错,若他这次顺利通过,我想收他为弟子,因此不免担忧。”

    严青榆之前见穆倾风对陈小五关注颇多,倒没往收徒这处想,以为是他这师兄悲天悯人的性子使然。他宽慰道:“我看姜云和陈小五处得不错,必定会对他照顾几分。”

    “恩。”

    严青榆的第二张饼也烤好了,他递给穆倾风,话锋转到了“姜云”身上。

    “说起姜云,你们怎么看”

    穆倾风思忖片刻,不吝夸奖:“历经大难却坚忍不屈,身负血仇却仍心存善念,这份心性非一般人可比。”

    “师兄对她评价竟这般高。”严青榆望向肖红槿,“师姐,她是你的徒弟,你怎么看”

    肖红槿难得多言了几句:“我与师兄看法一致,只是我觉得她似乎有所隐瞒,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为他人所知之事,只要不存害人之念,便无可厚非。”自她看到云奉月身上的戒指,便觉得那不似寻常之物,且二人住在同一个院子,接触得多看到的自然也更多。

    “不错,我也有同感。我观她举止言行并非一般人家的女儿,她说是因为她爹得罪了玄鸾教才遭了劫难,但玄鸾教若要对付她一个小女子,何须动用毒药这般费事?不过她那一身伤做不得假,被初阳、成奕带回来也确是机缘巧合,这几个月并未发现她有不妥之处,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们的看法。”严青榆眼波微动,望向肖红槿:“且她是师姐的徒弟,自然不可大意。”

    肖红槿敛下眸子,攥起了手指。

    “师弟既有此疑问,日后多注意便是,她既已入我门中,便是本派弟子,注意分寸即可。”穆倾风并非没有疑问,只是她几次在他面前真情流露,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愿过多猜忌。

    云奉月接的子时守夜,她与小五一组,见他睡得酣沉便未叫他。

    小五闷哼一声,似是做了噩梦,云奉月轻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稍作安抚。见他呼吸平顺下来,才将手收回。以前她也曾如此这般安抚过岳鸣溪,不知为何时常在小五身上看到鸣溪幼时的影子,不知鸣溪现在如何了……

    柴火有些不旺,她往两个火堆里添了些柴,便烤着火解下身侧的箫拿在手中把玩。从前这双手多是用来教训人的,看谁不顺眼便招呼上去,如今又是安抚小孩子、又是添柴加火,她都替这双手委屈。粗略算起来,她在沧元山已经待了七个多月,与沧元山这些人接触久了似乎性子都变柔婉了,待到武功恢复,不知道会变成如何清心寡欲的性子。

    可别像那穆倾风一样!

    不知自己怎的想到了穆倾风头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摇了摇头,将他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冬日夜长却也无风无波度过,山间清晨寒意刺骨,四周覆了一层厚厚的银霜。天刚泛白云奉月便醒了,她见弟子们仍缩成一团并未醒来,与值夜之人交代了一声,便独自拿着剑向前探路。

    他们现下所在之处已过半峰,若是顺利,过午或许便能到达山顶。

    她向前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被一段有些陡峭的山壁拦阻下,山石遍布银霜,脚面很难平稳踩在上面,她施展轻功上去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些弟子却不行,只能去附近找找有无第二条路可走。

    附近的山壁更加陡峭,还不如此处。她施展轻功几下便上了坡顶,坡顶又是一片树林,她见距山壁不远处有一棵粗壮的山松,便有了主意。

    待云奉月回到队伍之中,弟子们皆已醒来。在露天地里坐着睡了一夜,大家多少不太熨帖。云奉月不多言废话,将自己所探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快些吃过早饭便上路。

    行至山壁之前,云奉月让各位弟子将外衫脱下,把外衫一件接一件打上死结连在一起,众人虽有不解,但却按照她的意思做了。

    周青河问道:“你是想将衣服当做绳子用,将大家拉上去吗?”

    云奉月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恩。我先上去将绳子固定住,再一个一个将他们拉上去。”

    “那你怎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