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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深爱(6)


    离京城越远,离他便越远,兴许,再也见不到了——谁又敢说,这一别,不会走至生死相隔?

    每每思及此,便会心酸难忍。

    真后悔,真恨自己迟钝。

    若是早一些明白心迹,该多好,起码,可以在他背离一切之际,设法和他见一面,问明他的打算,甚至于,委婉地表露心思。

    可是,人世无常,迟一步,兴许就会错失一切。

    心神逐日清醒明朗起来,细细回顾前尘一切,寻找与他有过的牵系。

    可是,总是晚一步——

    她去过陕西,去过他生母所在的地方。他也去过,她抵达时,他却已经离开;

    随后,足迹踏遍自己曾说过的那些地方,有些地方,知道他也去过,有些地方,碍于人单势孤,无从查起;

    有一阵,听说了他入镖局走镖,常走的是热河到古北口那一趟线。她骑快马去过那一带,千里疾驰,把那条路线来回走了好几遍。

    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见到他,只有一句话:带上我。

    那样刀头舔血的行当,她想跟他一起。

    只是并没找到。镖局的人照常押镖,只是不见他。

    她总是跟不上他的步伐,猜不透他的行踪。

    成婚前后,不少人问过她,去过哪些地方,她总是敷衍过去。

    只能敷衍。

    她的锐气、乐观,在那期间消磨殆尽,与他的一切,被追踪的现状,带来的是日复一日的疲惫、消极,心疾在那一阵变得很严重。只是,再不会与人在言谈之中起冲突,没心情,懒得用小小的恩怨解闷儿。

    在江南重逢之后又走散那一次,坐在江边、大雪之中,她一直在想的都是:董飞卿,我再等你这一次,等你来找我。这次若是错过了,那么,我不会再找你,更不会再等你。

    儿女情长,不该是这样的:一点希望、温情都没有,萦绕于心的,只有忐忑、苦涩。

    又想,或许儿时给自己测八字的人并没说错,真就是命格不好的人,克这个克那个,到末了,克的是自己。

    那么,还是别祸害他了吧。

    ——心疾总会随着病痛复发或是更严重,所思所想,都很晦暗。

    而到末了,他找到了她,眸子里似是闪着火星子。那么生气、恼火,正如在古董铺子里相遇时的样子,寒意慑人。

    在她跟前调/笑的那人,被他一脚踹到了水里,还算命大,被人救上了岸。缓过来之后,便闹着要去官府报案,要请官差抓获他那等动不动就要杀人的祸害。

    方默等人从中周旋,那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立时噤声,再没说过什么。

    ——这些是在清醒之后,听严道人无意间说起的。

    病重的那段日子,真难受,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充斥着荒芜、痛苦的梦境。

    可是,每次醒来,便能看到他俊美的容颜。

    真好。

    真喜欢那期间的他。

    不言不语的,为她煲汤,守在她床前。话特别少,少得都不像他了,煲的汤却很可口——很清淡,但就是很可口,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

    歇下之后,蒋徽把与陈嫣的谈话娓娓道来——很清楚,他在当时便听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说起,是因一些存疑之处。

    “她说董家欠她的。”蒋徽环住他腰杆,“我全无头绪。按理说是不该信她,但是,我们也不用急着否定她的一切说辞。”

    董飞卿扬了扬眉,轻描淡写地道:“懒得管那些。”

    蒋徽莞尔。

    “袁琛、秦桦就在进京的路上。等他们过来,一些事的真相便会浮出水面。而等到整治陈嫣期间,有些事,就算我们不想知道,也会有耳闻。”董飞卿把玩着她的长发,“我安排下去了,从曾镜之死入手。照我看,事情闹起来的时候,就是陈嫣与董家窝里反的时候,前者大抵要落个谋杀亲夫的下场,后者么,定会受到牵连。就算陈嫣能放他们一马,我也容不得。”

    “找到人证了?”

    “嗯。”

    蒋徽一笑,拍了拍他的背,“厉害啊,动作这么快。”停一停,又商量他,“那些事,你没兴趣,我却正相反,少不得详查原委。可以么?”

    “可以。”董飞卿漫不经心地道,“家中人手不够用的话,跟我直说,外面还有人手。你要是再找类似朱玉的人帮忙,我跟你没完。”

    朱玉看起来的确是她的小兄弟,他凑合着忍了,再有类似的,他可就直接跳脚了。

    她喜不喜欢他,跟他会不会吃醋,是两码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之前显示更新的话,都是在修改之前章节的bug、错字,显示更新忽略就好~下章明晚更新,大概还是这个点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亲爱的们~我正努力储备存粮呢,下月初不管有没有日万活动,都会爆更几天报答你们的!

    爱你们!

    晚安(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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