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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2文人自是多情

    我和萧惊散成亲的那天,我爹被贬了。萧惊散升了,他升了正五品,那只此一位的翰林院大学士,从梅姓改成了萧。

    萧惊散破了我的守宫砂,可我心里何其难过,我问他:“萧大学士,我爹贬职,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和萧惊散成亲的那天,我爹被贬了。萧惊散升了,他升了正五品,那只此一位的翰林院大学士,从梅姓改成了萧。

    萧惊散破了我的守宫砂,可我心里何其难过,我问他:“萧大学士,我爹贬职,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萧惊散温柔的抱住我,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你爹亲口说要让贤,我却之不恭。”

    我身体一颤,我爹有着文人的斯文,也有着文人的傲骨,绝不会无故对一个门生说让贤。

    他与我耳鬓厮磨,我呼吸渐乱,享受着鱼水初欢,却再难将二人的心贴紧。

    回门的时候,他并没有陪我,这让我更坐实了他的罪名。我看着爹爹佝偻的背脊,忍痛问爹爹:“现下的生活,还习惯吗?”

    爹爹深深叹了口气,端详着我旧日的泼墨画:“一切还好,不就是个侍讲学士吗?爹爹我也乐得清闲。”

    我陪爹爹看着这泼墨,思及正五品的萧大学士,一时气急,挥毫而作,罢了轻声叹道:“云起墨飞落,雪中竟入魔。”

    爹爹将我的墨笔归整好,闻听此言:“云雪啊,如今嫁了人,不可再骂架了。”

    我瞧着爹爹眼角的皱纹,喃喃道:“如是可以和离,云雪便再不骂架了。”“我命不由我,仰天笑苍穹。”

    爹爹看着我:“不可怨他人啊!”

    “可我放不下。”我抿着嘴:“便是爹爹真当不上一辈子的大学士,也不该是萧惊散来当,有资历的多了去了,他一个没有背景的后辈,究竟是如何在这一年有余的光景里一升再升,我从前竟从未思量过。”

    爹爹噤声。

    “没思量事小,可牵连了爹爹事大,爹爹一向德高望重,竟被他挤成了个侍讲学士。”我再没忍住,直接说了出来。

    爹爹这一辈子兢兢业业,翰林院没人不尊重他,一辈子的骄傲,到头来,却只落得了侍讲学士。

    爹爹把我送走的时候,一再嘱咐我,嫁做人妻,该长大了。我知道,爹爹心里苦,可他盼着我过得好,不愿让我厌烦萧惊散。

    萧惊散啊萧惊散,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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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我的庭院时,萧惊散已等我多时,他拎着一壶酒,屏退了所有人,告诉我,私塾先生病逝了。

    他爹爹病逝了,那个见了我就将胡子折一折放进衣襟里的老先生病逝了。再没人和我吹胡子瞪眼了。

    我心下一痛,又掂量着,世间总是公平的,他不让我爹爹好活,天上便收走他爹爹作数。

    我拿过他的酒杯,盈满的酒有几滴打在我的罗裙上,我说:“如今升了五品,明日你还要上早朝,莫要酗酒。”

    换作往常,他这如此这般,我该骂他的,可爹爹说了,我该有个妻子的模样了。他抢过酒杯,眼神在投入屋内的月光下迷离:“我知道,我升了官,你不服,翰林院也没几个人服我,可我得让他们服。”

    “还记得我初识云雪吗?你说你有家,“还记得我初识云雪吗?你说你有家,我多羡艳。”他仰头一口饮尽。

    我抿了抿唇,将他剩下的酒收走:“从前你也有家的,现下我们也是一个家。”

    他挥了挥广袖,官服忽闪的烛光一明一灭:“不一样,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没有……”

    “但除了家你什么都有了。“我静静望着他:“翰林大学士萧惊散,何等风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