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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无法逃脱的梦魇

    秋风漫过草地。

    晌午的金光倾泻而下。

    虫豸与莺燕共鸣,花儿与落叶同舞。

    和谐且宁静。

    这便是秋日的本质,

    夜冥舛与薇薇一路嬉闹。

    “小舛,你说那个林疏影会不会破例收你为徒啊?”

    “你看,林疏影连同她所珍藏许久的事物都赠送给你了……”

    夜冥舛观望着天空处挥翔的黄莺,摇头否定道。

    “林师傅虽然教授我们功法,并且赠予我们如此珍贵的事物,显然不会在存有收徒的念头了。”

    薇薇嘟囔道。

    “也是啊。”

    “不收你为徒,就是嫌弃我们咯?”

    “好妳个林疏影,竟然是位如此有眼无珠之人,我真是高看她了。”

    夜冥舛轻轻摸了摸佳人的秀发,嗅着这份令人心安的芳香。

    “倘若林师傅当真要收我为亲传弟子,我也会拒绝的。”

    薇薇点了点精致的甄首,神气道。

    “小舛你可是我淘来的宝贝,可不能一声不吭就丢下我这个主人啊!”

    夜冥舛只好点头称是。

    却又在心下感叹。

    原初与女子相遇之时,是何等的失魂落魄,仿佛无法面对人生,被世界所否定的面貌是如此的惹人怜惜,宛若在冬日风雪之中绽放的坚贞腊梅,在夏日暴雨之中亭亭玉立的清莲。

    如今怎么成了这副面貌。

    夜冥舛深感无力。

    倒是,更加令人喜爱了。

    夜冥舛忽然紧紧将佳人拥至怀中,慢慢道。

    “不如,趁着如今的身份,去调查一下,飘渺仙宗吧。”

    薇薇枕着男子坚硬的胸膛,脸色羞红,宛若桃花。传来的男儿气息令薇薇心海荡漾,不觉呼吸都粗重起来。显然,即便每日同男儿相伴,可太过亲昵的举动亦会令薇薇心跳加速。

    薇薇摇着精致的甄首,幽幽讲着。

    “如今,我有小舛便够了……”

    夜冥舛凝视着怀中的佳人。

    越发觉得佳人芬芳馥郁,羞涩的面容一如昨日,夜冥舛想到了昔日平静,当初,她亦是如此娇羞的模样,令自己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

    可如今。

    二人并非是什么不相识之人,也不是无可依靠之人。恰恰相反,如今的二人正是彼此的依靠,亦是各自的庇护者,是避风港一般的地带。

    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夜冥舛轻轻垂下头颅,想要去吻那日夜念及的芳香樱唇。

    虽说二人相识半载,可日夜相守的二人要比世间绝大多数感情来的坚固。

    只因为。

    二人是在各自最为绝望的时分走至一起的,那是经历了常人无法理解的苦痛之后,乃至于整个世界皆被否定到透彻之后。相遇时宛若褪尽铅华的婴儿。

    如此,便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各自的港湾。

    谁都无法替代之人。

    虽说有些羞耻。

    但夜冥舛仍然记得初时遇见佳人之时,那重伤垂危之时,因为忘乎所以,所以褪去伊人衣物时得触感与心跳,那是至今仍不会褪色的记忆,就连同那道惊人的伤疤一同印在脑海之中。

    夜冥舛望着怀中佳人紧闭着美眸,一脸娇羞的模样。

    心有涟漪,微微荡漾。

    夜冥舛止住了。

    却忍不住在其光洁的雪额上轻轻一吻。

    手掌却忍不住触碰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透过纯白的单薄修士服,仍然可以感受到怀中佳人的微微的颤抖。

    那是薇薇的梦魇。

    此世也无法走出的梦魇。

    夜冥舛握紧了拳头。

    脸颊上泌满了汗渍。

    夜冥舛清晰的记得,隐藏在血腥衣物下的雪白娇躯。是何等的惨烈,夜冥舛无法想象,受到如此之重的伤势,薇薇是如何跑来的。

    飘渺仙宗远在东荒。

    蛇一夜之间被灭门!

    想想都仍觉超脱常识之事,可它却真真实实发生了。而且就离自己如此之近。

    丝毫不夸大其词。

    飘渺仙宗不会比此刻的落雪圣地弱上丝毫,若非大帝亲来,寻常圣贤想要在一夜之间灭掉飘渺仙宗无疑是痴人说梦,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除非是有大帝亲自出手。

    那道狰狞的伤口尤为触目惊心,从右侧胸膛划至左肾部位,肺部与胃部乃至食道呼吸道皆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能活下来亦是奇迹眷顾。

    甚至自己见到薇薇之时,下意识认为薇薇已经是位死人了。

    时值今日,在稍微回想。

    幸好是遇到了自己……

    可是,究竟是何人如此狠心。

    夜冥舛怔怔出神,手中不知觉便加重了力道。

    “……唔。”

    伊人稍稍吃痛。

    薇薇挥动浅浅的粉拳,敲击在夜冥舛的胸膛,却没有制止他的动作。

    然后在其耳旁间柔声细语道。

    “这种事情,晚上在做啦……”

    夜冥舛顿时心海翻涌,从思绪中醒来,此刻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少年脸红脖子粗,一阵哆嗦,却也说不出话来。连忙当下陷入羊脂暖玉之中的双手,只是紧紧怀抱着伊人,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