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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尘埃落定

    “你想请教什么,直说便可。”

    不知何时起,连江沐雪自己都发现了,对慕容晚的厌恶早已荡然无存,换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见慕容晚主动找他攀谈,内心莫名的有稍许期待,便停下了脚步,隐了隐内心诸事带来的阴霾。

    虽然面上还是那副长年累月的招牌冰块脸…

    慕容晚从后方姗姗走来,先是对他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然后才准备开口,不过话到嘴边突然又欲言又止,面上浮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倒是难得的一副小女儿姿态。

    这般扭捏…莫非她想和我回去?江沐雪内心微喜,但是脸上还是继续摆着日常面瘫:“你一个人支支吾吾个什么劲!有什么赶紧说!”

    “那…那我就不不客气了…”慕容晚咽了口口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男子,我无意中看见他娘子和别的男子偷情,我要不要告诉他啊!”

    “啊?”江沐雪愣了一下。“你怎么老撞见别人偷情啊!才撞见何姨娘这又来个…慕容晚,这东西看多了长鸡眼知道吗!”

    “……”

    大哥,那叫针眼,鸡眼是脚上长的那个!

    慕容晚有点委屈,可本着人道主义,还是得继续点拨完这傻缺:“王爷,我是看你和我朋友都是男子,您又博学多才,所以才想请教您,我毕竟没有证据,直接说给朋友他肯定不信,您说说,我该怎么办呢?”

    江沐雪听见慕容晚夸自己,很是受用,还真用心想了下,给了个自己颇为满意的答案。

    “这种事确实不易出口,不如你旁敲侧击一下,比如说写封匿名信,又或者请他吃饭时点个菜名是一只红杏出墙什么的暗示,又或者引经据典…”

    江沐雪认真的举着例子。

    一旁的慕容晚看着他这憨样,眼神越发的同情起来。语重心长道:“谢谢王爷传经受业,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旁敲侧击他的。我爹还找我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呃…对了,您今日头上这发冠,绿油油的,可真好看呐!”

    江沐雪:“……”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慕容晚走后,他摸着头顶发冠陷入了深思…

    ……

    宗人府经过七八日的严审,立案、取证、最后宣判慕容清、何姨娘、龚总管,三人全流放于西北荒原当苦工,终身不得脱离奴籍,一家人也算是整整齐齐了。

    本来慕容清应该是死刑的,奈何她背后男人多,表面有个傻王爷跑东跑西出钱打点,背后有个身残志坚的重症患者动用暗线,所以最后还硬是没死成…

    气的慕容晚干饭都干的心不在焉了,在三人流放前一夜,特地去牢房拜访了下这个纠缠两辈子的老乡…

    -

    宗人府的牢房常年暗无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到处充斥着血腥和粪便混合的臭味。

    慕容晚强忍着不适,穿过了昏暗的走廊,来到慕容清牢门外。

    慕容清缩靠在一卷破草席之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早已失去了大顺第一美女的耀眼和气质,倒是与腐朽潮湿的那些墙脚霉菌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看见慕容晚的到来,目光空洞的她眼里突然燃起熊熊烈焰,猛地冲到门边,双手死死拽着木栏,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她名字:“慕、容、晚!”

    嘶哑的声音里夹带着绵绵不绝的恨意。

    “呕……”

    慕容晚的回应及时且利落。拍着胸口连忙退后了几步,眼里蕴着万般嫌弃,皱眉道:“又口臭又狐臭的,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

    “你!”慕容清气的脸色发青,刻毒的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把你抽筋拔骨,把你挫骨扬灰!”

    慕容晚闻言讥诮一笑:“喜羊羊与灰太狼看多了吧你,还我一定会回来…也不问问用人家台词,人家灰太狼会不会觉得晦气!”

    “……”

    “你果然也是穿书者!”

    话从慕容清牙缝一字一字逐一挤了出来。她自从慕容晚当日亲口说出头孢配酒四个字,就大致明白慕容晚真实身份了。这几日一直纠结的陷在既生瑜何生亮的死循环里。

    “呵呵,怎么,你有意见呀?成、王、败、寇~”慕容晚回的轻飘又不失抑扬顿挫,胜者为王的姿态一览无余。

    慕容清被这余韵悠长的挑衅的气的跳脚。

    “你到底来这干嘛的!”

    “来这干嘛?还不明显?知道你看见我难受,特意来你面前遛个弯给你添堵呗,痛打落水狗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慕容晚贱兮兮的扬了扬眉梢、撇了撇嘴角。

    她被这女人害了两辈子,受的迫害加起来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竟然让她逃了死刑!不来痛打落水狗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了?

    气,必须往死里气!

    慕容清听完果然气的胸腔剧烈起伏,却又像溺水之人,大脑皮层里怎么都供应不到氧气。

    慕容晚看着慕容清脸青了灰,灰了黑,总算心情舒爽了,笑嘻嘻伸出小嫩手与她挥别:“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你放心去那边好好吃苦吧,我一定会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告辞了哟…”

    “等下!”慕容清突兀的叫停了正要离去的慕容晚。“你…日日喝酒吃药,最后一次更是我亲眼所见,为何没事?”

    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个困扰日日夜夜的萦绕在她的心里,仿佛万蚁噬心,不得解答实在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