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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身世

      
曾斌低估了急于返家的工匠们,除夕前一夜亥时七刻,万余人空巷广州城外。
城守事前得到曹允之命大开城门,万人涌入广州城,在城防卒指挥下,工匠们借着灯笼微弱的灯光向各自家中奔走。
聚方村五千余人穿城而过,不多时城西郊外传来呼喝声。
由于城中事先得知梅岭工匠返程时间,城西地头睡着了的百姓朝着城西方向大骂几句又翻身睡去了。
翌日,城中街头人头涌动,人们忙碌着购置过年所需,叫卖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充斥着广州城大街小巷。
曾斌有心出门却是无力,只得呆在家中等候返家的曾荣召见。
晌午时分天空出现了几片阴云,落了几滴雨水便有消散不见,一辆双头马车缓缓驶入广州城北门。
一路向南,道路两端的百姓与城卫纷纷靠向两侧,目送马车离去,待马车离去,人群再次合拢,叫卖声和讨价声随着马车移动而此起彼伏。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府内一干妻妾已在门后待见。
曾荣在管事的搀扶下落车,对一干妻妾摆摆手,示意她们回去各做各事。
“去叫文武来见我。”曾荣对管事说道,曾荣没理会独留的方氏,抖去皮衣,脱去绒衣,交给方氏。
方氏紧随曾荣身后,将皮绒两件交给丫鬟,为曾荣斟茶。
曾荣接过饮上一口,陶醉许久放下茶杯笑道:“这小子炒茶的功夫越来越精纯了。”
方氏站在一旁笑道:“哪是文武,是那刘方派人炒的,这孩子越发会闯祸了。”
曾荣不语,也不看方氏一眼,眯眼打盹。
方氏有心为曾斌开脱,见曾荣脸有倦意,到嘴的话硬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孩儿给父亲请安,给娘亲请安。”曾斌见礼,束手一旁,瞄了方氏一眼。
方氏对他微微摇头。
曾斌冲方氏笑了笑,引来方氏一顿皱眉,曾斌连忙收敛神情垂头低眉。
“说吧,都闯什么祸了?”曾荣闭眼问道。
方氏瞪了曾斌一眼,让他莫要胡乱说话。
曾斌似是未见,将曾荣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与他听,最后说道:“就这么多了。”
方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中忐忑不安,左看曾荣,前看曾斌,想着她是管不了,起身对曾荣说道:“老爷,城中那商铺着了贼人,妾身……”
不待方氏说完,曾荣睁开眼摆摆手说道:“夫人辛苦,去吧。”
“妾身告退。”方氏走来狠狠掐了曾斌一下,曾斌龇牙咧嘴不敢出声。
“伤可好了?”曾荣问道。
“回父亲,心口疼着呢。”曾斌幽怨说道。
“少来这套,回返的御医说你已无大碍,过了这么段时日早已康复,在老子面前装个甚。”曾荣喝骂道。
“父亲慧眼。”曾斌说道。
“少拍马屁,我且问你,张晓庚是不是你杀的?”曾荣虎目圆睁。
“孩儿冤枉,孩儿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张胆杀人,定是他人作祟扣在孩儿头上,请父亲明鉴。”曾斌大呼冤枉。
“明鉴个屁,你与韵儿关系最好,韵儿哪次上门求你,你不曾答应的?张晓庚数度被殴打,你敢说不是你所为?”曾荣阴脸说道。
“孩儿承认那张晓庚被孩儿派人殴打数次,但张晓庚却非孩儿所杀,那张朔狗咬吕洞宾,诋毁孩儿是也。”曾斌辩解。
“你可为难那女刺客?”曾荣不让曾斌翻转腾挪,他便迂回而行。
“哪敢啊,收了人家好处,总得放人家一马。”曾斌掏出曹允送的绿翡翠上前递与曾荣,说道:“就是这块。”
说完曾斌便又后退了离了曾荣好几尺远。
曾荣接来端详了一阵子,气笑说道:“就为了这块绿不拉几的石头,你就放过了女刺客?是那女刺客美艳如花,还是女刺客沉鱼落雁啊,为父怎不知你还是个好色之徒。”
曾斌尴尬,却又笑嘻嘻说道:“父亲有所不知,这块绿翡翠非女刺客所贿。而是那曹允。”
“曹允贿你?”曾荣很是吃惊,在他印象中,曹允并非此等懂人情世故的人物。
“确实是那曹允贿的,孩儿本不想接受,那曹允却说孩儿即便不让陆真收回缉拿女刺客文书,也有把握用一纸文书将女刺客一家安全送回南诏。”
曾斌看了曾荣一眼,试探说道:“父亲,那曹允不会有皇帝他老人家的密旨印信吧,不然怎会如此有恃无恐,怎会一而再再而三与父亲做对,莫非父亲与那曹允私交甚好?不会吧,曾曹两家多年前是有来往,这些年却水火不容,难道您二位都是为皇帝他老人家办差,故意对立的?”
曾荣心中惊愕,这孩子猜得倒是准,他和曹允因皇帝对南诏用兵之故演戏的成分较大,但也不至于有什么私交。
这孩子果真是聪慧过头了。
曾荣骂道:“一派胡言,陛下对南诏忌讳莫深,西域和骠国亦是虎狼之师,陛下……”
曾荣突然闭嘴,好生懊恼。
曾斌再度笑嘻嘻说道:“父亲,孩儿方才可没提及南诏、西域和骠国啊,父亲说的是甚啊。”
曾荣暴怒起身,对曾斌又是一通乱揍。
曾斌捂着脑袋长叹一声,这父亲当真不好相与,动不动就揍人,这毛病怎么就改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