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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花贼

      
梅岭招募人手进行得很顺利。
离开的裴江很快明白了小公爷的意图,加上小公爷将他摆在与信天府官员于同一个位置上,干得更是起劲了。
从人手的分化归类,从用料的选择,从房屋的构建,再到墙体糯浆的比例,都做到了完美。
信天府的官员对这个国公府的都匠很是羡慕,同时心里非常的不平衡。
他们干的是苦差事,没有俸禄却是出力最多,不如裴江他们还有工钱可领。
他们不敢反抗,因为圣旨在上,又有陆真压制,他们只能把苦水咽进肚子里。
想着曹允能帮他说句话,哪想曹允根本就没理会此事。
配合裴江招募人手的章管事来找过曾斌一次,无非是磕头感谢曾斌对两个儿子的提拔。
曾斌提拔章骏和章轲两兄弟意在培养亲信,虚情假意的东西他不要,踹了几脚将章管事踢出了门。
在章管事眼里,曾斌越是如此,他越是喜欢。
打是亲骂是爱用在此处也极为恰当,可不单单指的是爱人之间。
在两个儿子跟随他之后,章管事做事更是卖力,大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意思。
章小晴曾斌见过,比曾彩衣大不了几岁,如今还是待字闺中。
不知道是章管事没有安排,还是章小晴自己没有遇到动情的男子。
武国女子思想非常的独立,在盛德皇帝的引领下,除了一些真正的世家门阀外,绝大对数男女之间所谓的授受不亲几乎已不存在。
倒有点现代男女的初恋味道。
宋礼廻已经有了这种男女的初恋味道,而今呆在家中却一筹莫展。
与曾彩玉约定好这几日在城外林中幽会,连着过去五天,曾彩玉却一次也没有来。
他不知道是曾彩玉的问题,还是国公府的问题。
如是曾彩玉有什么事情没有赴约他还能心安理得。
如是国公府发现了端倪,那他很有可能被抽筋扒皮。
国公府家教严苛,比宋家还要严苛三分。
若被发现,曾荣在府的话,宋礼廻还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在曾斌面前却是不能的。
曾斌乃性情暴敛、欺男霸女之辈,要是被他发现了,抽筋扒皮是小,命有没有是个未知之数。
宋礼廻是被迫接受父亲的意思接近曾彩玉,其实他心里早有了相守的爱人。
可一想到宋家的危机,宋礼廻却只能为宋家身先士卒了。
不过想想曾彩玉性情是霸道了点,可人还是不错的,相貌也符合他的要求。
更何况父亲说的也没错,娶了国公府十七大小姐,就等于攀上了国公府的门。
是摔得粉身碎骨,还是青云直上,就看他这双手能抓住国公府的门梁多久了。
数次上门求见曾彩玉未得,还被曾斌的鹰犬抽打了好几次,宋礼廻一想到此处烦躁的将手中的《礼制》丢到一边,在书房来回踱步。
见不到曾彩玉,就不能了解她的心思。
不能了解她的心思,宋家就没办法用办法上门提亲。
宋礼廻很着急,父亲又催得急,必须在年关前解决两家和亲之事。
他就是一个读书人,读书写字、吟诗作赋尚可,谋划娶妻这种事他怎么做得来。
宋志成这个父亲又不帮他,硬是让他一个人自己想办法,还说什么师见徒、师求徒、师提亲在徒弟面前有违伦理常德。
宋志成将话都堵死了,宋礼廻能怎么办。
武国现在长辈上门提亲已日趋减少,大多是男女双方游玩时若一见钟情,便去与家人提及。
又若双方家人都满意,男方即可上门求亲。
宋礼廻见过曾彩玉母亲,贤德淑慧待人温和,心中也是有计较的一个人。
宋家乃书香世家,曾家自前三代文臣后进入将门时代,十三娘认为增加急需恢复自身正统。
宋家在岭南名声极大,国公府十三娘认为只要她能将曾家带入文臣时代,便是大功一件,在府中地位也将直线上升。
十三娘算盘打得是好,在曾荣和曾斌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武国文人泛滥,将军极少,保家卫国这种事,文人起不了多大作用。
再者现在的军人非当初的军人,肚子里的墨水虽少,但识文断字钻研战阵也可登堂入室。
宋礼廻和十三年这种想法怕是要付之东流了。
宋礼廻想了很多办法要见上曾彩玉一面而不得,贿赂下人、飞鸽传情、吟诗作赋都用上了,到头来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宋礼廻走着走着突然灵光一闪,穿上夜行衣待华灯初上时出了家门。
他一个人绕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了国公府后墙。
苦恼的看了一眼高耸的墙体,宋礼廻比划了几次,然后在国公府后墙转了一圈,才找到一颗歪脖子树。
费力攀爬而上坐在墙头,双腿却因害怕抖得厉害。
国公府的墙太高了,他一个文弱书生上得来已是大幸,而今却因下不去而一筹莫展。
正在他踌躇要不要放弃的时候,见到不远处有一长梯,心中一下升起了火焰,壮着胆子匍匐在墙头一点一点的挪向长梯。
好几次国公府的护卫巡视到此处,吓得他险些跌落墙头,幸好国公府护卫没有抬头的习惯,险之又险躲过了一劫。
宋礼廻很轻松便下了墙体,心脏因紧张而砰砰直跳,对曾彩玉强大的贪图与念想激起了他文人的血性,不停的在黑夜中腾挪,凭着记忆来到了曾彩玉的院子。
“叶底青青杏子垂,枝头薄薄柳绵飞。
日高深院晚莺啼,堪恨风流成薄幸。
断无消息道归期,托腮无语翠眉低。”
宋礼廻见到曾彩玉一人托腮于窗前,此情此景便想到了欧阳修的《浣溪沙》。
“彩玉,彩玉,是我,宋礼廻。”
曾彩玉独而不孤,她看全了被曾斌截获宋礼廻给她的书信,句句深情句句肺腑。
至此她更加笃定宋礼廻的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