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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这一甩,用尽了滕棠所有的力气,骨断肉坏的剧痛麻痹了她的思考能力,难以分出心神和龙傲天辩驳。

    冒着黑烟的碎布,在众人的视线下,被龙傲天招到手中。

    熟悉的气味和灵力,皆是凌云的,但魔气他没见过。身有龙血的他,无论是视觉亦或嗅觉,均比一般修者更敏锐。

    同样地,这方面的优势造就了他的自大。龙傲天捏碎布块,嗤鼻道:“魔气从何而来,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我和云儿认识以来,她的灵力从未含有一丝魔气。”

    这是怀疑她把魔气弄上去的?愤恨的情绪一点点垒到头顶,滕棠深吸一口气,做着最坏的打算。

    系统的灵力值每恢复一点,便被她拿来修复伤势严重的身躯,自身也竭力吸取周围的灵气,用最痛苦的方式重塑每一寸肌骨。

    身旁的暗红色受戒柱,不知被多少鲜血浸泡过,难闻的臭味至今尚在。寒棘鞭缠绕在柱子上,冷气森森,等着罪人前来受戒。

    活着,是滕棠此时最大的渴望。此仇不报非君子,白白死掉,让龙傲天顺风顺水地继续当他种马男主,滕棠死不瞑目。

    宝殿外的动静惊扰到殿内处理公事的几人,掌门徐云旭问门口驻守弟子:“外面发生了何事?”

    “傲天师兄在处罚他丫鬟。”弟子答道。

    大长老鼻腔出气,向来看不惯龙傲天的作派,挖苦道:“受戒台非长老掌门不得擅自惩人,你这掌门当得窝囊,被一个弟子骑到头上,他天赋再高又如何,筑基期便如此猖狂,以后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此事正中掌门夫人官汶苇所想,她端着仪态,在旁抱怨:“你对他比对我们儿子还好,不仅将扉罗许配给他,还让扉盛处处让步,是要气死我?”

    剩下几个长老也与龙傲天积怨已久,免不得说上两句,诉其狂傲、目中无人。

    徐云旭捋动胡须,摆手让他们稍安勿躁:“龙傲地乃我义兄,他曾救我们鹿焰宗于水火,他的儿子自是要照顾一二,不能无情无义。我去看看此子,你们放心,我不会偏袒于他。”

    “难道不是因为他娘?”坐在他旁边的官汶苇起身道。谁能想到,在床上徐云旭喊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龙傲天生母的小名。

    官汶苇对龙傲天心中有恨,大步出殿:“我今天偏要灭了此子气焰!”

    掌门夫人既出,几个和龙傲天有过结的长老亦随其出去,殿内只剩下徐云旭和七长老。

    徐云旭长叹一声,取下壁内戒尺,踏空跟上。

    受戒台处,滕棠被龙傲天以寒棘鞭束缚,冰锥小刺一下下刮开她身上的灰衣和娇肉,露出嫣红的血口。新鲜血液浇覆暗红的戒柱,更多的部分被寒冰凝冻,渐渐愈合。

    刺痒和剧痛同时袭来,滕棠咬得牙齿快碎了,眼球爬满红血丝,面容狰狞地望向天上那作威作福之人。

    她从来没如此痛苦过,即使前世身为孤儿,几经霸凌,也未被人这般折磨。

    滕棠的脑后,头发里的黑色鳞片寒光闪烁,一股黑烟在她背后慢慢爬向寒棘鞭,让寒棘鞭落下的速度变慢,力度变轻。

    但黑烟似乎力量有限,没过多久,颜色变浅快要溃散。

    身上所有的痛变成恨意,滕棠的指甲掐进手心,收回目光,垂着头,大口喘气几下,凝神于腹部的灵根,试图引导灵气进行心法修炼。

    对抗生理和心理的痛楚,除了药物帮助,还可以自行减轻,只需以极端专注力去做其他事。上辈子她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疼痛。

    后来她看到临床病友专心致志在玩射击游戏,全然不似她这么痛苦。她顿时想到,人习惯用狭隘焦点关注某件事物,大脑的注意力是聚光灯,只要去做能汇集她全部专注力的事,便无暇他顾,能缓解百分之九十的痛苦。

    滕棠没有其他选择,她不能在受戒台苦活百年,凄惨离世。闭上双眼,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聚精会神于灵根处,把所有专注用来引导灵气,修复冲刷每一寸经脉血肉。

    一开始,进展得很不顺利,灵气刚被引出灵根,下一秒就缩回去。

    同时,她的心神容易被寒棘鞭分散,每一鞭挥过来,身子便不可遏制地颤抖。

    好在滕棠的自控能力非比寻常,她习惯掌控自己的大脑,而不是被大脑掌控。初次尝试无果,她并不气馁,执拗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灵根上。

    五色灵根缓慢地吸收着外界灵气,已经恢复了两成,其中一成被滕棠调取出来,顺着腹部,一点点修复自身受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