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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柳惜然在一旁,气得发抖:“你胡说!”

    “你怎么知道她胡说?”风情女子抬扛,“那日你又不在。”

    “我……”柳惜然哑口无言,大家闺秀说的没错,她确实打算通过造谣程月璃被山匪玷污,毁掉她的清誉。

    此时在场之人都在骂她,她不敢让人知道,她就是那个侍郎之女。

    大家闺秀轻描淡写一句:宴会场上,县主同二皇子谈论面首,不过一句戏言。

    至于后来二皇子是否当真,县主是否收了他送的礼,众人只顾慷慨激昂声讨侍郎之女,早已不在乎。

    说到此处,事情仍旧未完。

    大家闺秀还在继续:“众位想必也听过五皇子和侍郎之女的传闻。就在几天以前,长青湖畔,五皇子当众和侍郎之女断情绝义,二人分道扬镳。”

    风情女子插话:“这么一个心肠毒辣的女子,谁敢娶进门?那个皇子以后若是娶侧妃,指不定被侍郎之女害成什么样。”

    她还特意朝柳惜然道:“这种恶毒女子,有才无德,有违圣人训,你是不是该写几首诗骂她?”

    她不知对面这人,就是那个侍郎之女。

    程月璃在一旁,听得暗笑不止。

    柳惜然脸色黑青,此时答是也不行,不是也是不行,只能将牙关咬紧,沉默不语。

    忽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曾有耳闻,那皇子心仪这个侍郎之女,已非一年半载。”

    “会喜欢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想必那位皇子,”他啧啧有声,摇头一叹,“也并非善类。”

    文人名仕们自命清高,本就看不起那些王孙公子,纨绔膏粱。

    他抨击皇子,旁人非但不责怪他对皇家不敬,反会称赞他忠勇刚正,不畏强权敢于直言。

    一旦有人开头,一群人为显自己贤良方正,纷纷出言附和。

    “据说五皇子乃中宫皇后所出。一母同胞的两位兄长,一个是国之储君,一个是万民景仰的大衍战神,而他已至及冠之年,却毫无建树。不是绮襦纨绔还能是什么。”

    “他识人不善,想必也是因为沉迷美色,被美色迷了眼,是非不分。”

    “岂止,我还听闻,他如今统领皇城司,对疑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手段十分残忍。”

    一群人慷慨陈词,将专横跋扈,穷奢极欲的皇子批判的体无完肤,甚至有人当场提笔写下长篇大论,将其痛骂一番。

    程月璃坐在曲水旁边,听着这些文士的言论,不禁哑然失笑。

    柳惜然向她发出挑衅,领她来此,便是打算让她面临这样的处境,又一次名声扫地。

    她本已做好准备,打算领教这群自诩雅正的文士究竟如何骂她这个凶悍蛮横,不尊女德的恶毒县主。

    谁能料到,众人的矛头竟然指向宋逐寻和柳惜然自己。

    她侧头瞄了一眼身旁。

    柳惜然听着众人的唾沫横飞的怒骂,气恨的牙痒,却无法反驳。

    她怕越说越错,只能阴沉着脸坐在席上闭口不言。

    甚至不敢去想,被这群文人写诗作文一骂,她苦心营造的好名声,即将败个彻底。

    文人们慷慨激昂的陈词还在继续。

    程月璃听了一会,又觉无聊,再次同风情女子聊起天来。

    她询问对方是否认识栖霞县主,为何方才字里行间,都在替她说话。

    “我人微位卑,怎么会认识高高在上的县主。”风情女子朝她眨了眨眼,小声道,“不过我有一个朋友认识。”

    “她说县主英辞润金石,高义薄云天。(1)县主对她有似海深恩。”

    程月璃怔愣眨了眨眼。

    风情女子的朋友?谁?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对谁有过大恩?

    正打算问,另一旁的大家闺秀同样因为好奇,已抢先开口询问。

    二人目光隔空相遇。

    这位大家闺秀气质高华,又将那日二皇子府中发生的事说得有声有色,她极有可能是当时在二皇子府上的某位高门贵女。

    可惜程月璃思索半晌,也想不起她究竟是哪个权贵世家的小姐。

    若受邀参加了那场宴会,应当是认识她的。

    但对方看她的眼神温婉有礼而平静,她一时又有些拿捏不准。

    “这我不能说。”风情女子摇头,“县主所做之事,并非寻常,不可朝外人道。”

    “但知晓此事的人,无不敬佩县主的高义薄云。”

    程月璃:“……”

    对方口中的县主,真是她这个栖霞县主?不是别的某位县主?

    “你呢?”风情女子又问向大家闺秀,“你方才也对县主处处维护,你认识她?”

    大家闺秀避而不答:“并非维护,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县主不顾自身安危,救百姓于水火,却无端遭受柳侍郎之女恶意中伤,我不齿这等卑劣行径。”

    “说的好。”风情女子举杯,“世间本就对女子严苛,女子不帮女子说话,难不成还指望那些用女德女戒束缚女子的男人帮我们?”

    她拉上程月璃,三人以茶代酒,举杯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