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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就造反了

    罗英看到儿子,顿时松了半口气,一边和竺年解释缘由,一边干净利落地把皇帝皇后扎成两个粽子,嘴里堵上手绢,才捏了捏胳膊:“糕儿,娘冲动了。”

    竺年听完简直槽多无口,要不是亲娘说的,怎么也无法相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知母莫若子。罗英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编乱造。现在也不是能够静下心来理清思路的时候,少年郎小脸一板,回头看了一眼门帘里的情形:“没事。您又不是第一回冲动了。”作为儿子,除了给亲妈扫尾,还能干嘛呢?

    造反什么的,事情确实很大,但是这个帽子也得看大月的皇帝敢不敢扣下来,除非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江山了。再说,这事情说出来,究竟是谁没脸?

    当然,现在一大家子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不好太嚣张。

    在别人看不见的视野里,他瞧了一眼右上角的地图,满眼代表敌对的红点点和中立的黄点点。代表友善的绿点点实在是数量有点少。

    他刚才在宴会的时候,就是发现红点的情况不太对,才借口脱身。

    比较奇怪的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代表皇帝的是红点点,代表皇后的却是黄点点。

    塑料夫妇情,石锤了。

    罗家现在的宅子,距离皇城很近。因为皇帝宠信罗嫣,特意赐下的。

    巡逻的官兵看到马车进出罗家,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权贵人家歌舞升平,通宵达旦极为常见。罗家如此,别人家也没差。

    更何况这马车明显是从宫中出来的,官兵们目不斜视当没看到,更别说是检查了。

    罗家门房更是见惯了“大场面”,一声不吭开门,引着马车进来,又把大门关上,回头一看马车里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两个人,倒抽一口气差点没厥过去:“表少爷这是……”

    竺年没瞒他,这是个绿点:“陛下与皇后同母亲相谈甚欢,来家中小住一段时间。”

    罗英掀帘子下车:“回梁州家中。”

    罗氏三姝美名在外,罗英尚年幼,便被前南王妃相中,给儿子定了亲。自此,罗英虽然生活在罗家,一应用度教养,全是南王府派来的。

    罗家哪怕出了个皇后,在世家大族,尤其是南王府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只当做极大的荣宠,平时看罗英吃得好穿得好,也不知道她在学什么。他们做亲爹娘的不知道,两位忙着交际的姐姐更不知道。

    罗家治家稀烂,完全不知道整个罗家的下人里,得用的全是南王的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听命行事的。这些人不会在意命令究竟是罗家老太爷下的,还是南王下的。

    这么做倒也不是说南王要对岳家做什么。讲真要不是南王看顾,就凭着罗家人打理家业,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操作,罗英是知道的。甚至这几年,都是她在经手。本来是当做她远嫁后,不能在爹娘面前尽孝的一点点弥补,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倒是好操作。

    罗家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是躺在被窝里还是躺在别的什么地方,大的小的男的女的,多数人直接被子一卷装车。

    只有极个别人,才由人带话说明原因。

    譬如和竺年同一辆车的尉迟兰。

    “先生,此次行事,实属无奈。等到了合适的地方,学生就放先生自由。”

    年纪不比竺年大几岁,却已经有了成年男性轮廓的尉迟兰,借着刚点燃的一豆灯火,瞧着自己刚认了没几天的学生。少年郎肉嘟嘟的脸上十分真诚,完全能看出他对将他卷入不明之灾的歉意。

    前提是不去看他小眼神里的兴味。

    这个年纪已经能够定亲的少年郎,像个正在恶作剧的孩童。

    “无妨。把被子解开。”他对小孩儿太信任了,完全没防备被子竟然还能成为束缚人的武器。

    竺年低着头,盯着被子卷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吃毛巾卷蛋糕。

    尉迟兰被他这么一声不吭地盯着,心里面还真有点发毛:“糕儿?”

    “我叫竺年,不叫糕儿!”竺年下意识反驳,一伸手拿出两根绳子,把被子卷捆成了三段,“不解就是不解。”

    尉迟兰脸一黑,听小孩儿嘀咕“扎肉”,还在那儿舔舔红红的嘴唇,露出白白的牙。

    听说南地多野人,常生啖肉,或以人为食。这位南王家的小王爷不会也……

    竺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确认周围的绿点点,安安心心地在还算舒适的马车厢里睡了一觉。

    天一亮,城门一开,浩浩荡荡的车队就出了城。

    围观的百姓踮着脚尖羡慕:“贵人出门,排场就是大啊。”

    有认出罗家马车的,说道:“是出去踏青吧?听说罗家刚在郊外添了个庄子。”

    虽说现在不到立春,但也差不了几天。农人正忙着一年之计,贵人们不事生产,又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加上今年温度较往年高,郊外时不时能看到少年男女骑马放纸鸢的。众人见怪不怪。

    守门的兵卒也不敢阻拦,连象征性的检查都没有,放了车马出去,不消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眼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一直到现在皇帝才算是有了些紧张,可惜他嘴巴被塞着,根本出不了声。大半夜过去,嘴巴酸痛无比,口水更是控制不住往下流。他又累又困,感觉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瞧瞧身边同样憔悴的皇后,又怜香惜玉起来,心想平时这么多人围绕在身边,患难时刻只有皇后陪同。

    竺年看着皇帝的红点点变黄,简直一言难尽。

    靠近京城的道路上车马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