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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相思引成疾,误揭女儿身

    元哲心头一颤!瞬间滞了思考,直愣愣盯着怀中的人!

    呆住半晌,咧着嘴笑了两声,抬手轻抚上顾七脸颊,指腹轻扫过眉眼,鼻梁,终落在苍白的唇上。

    “可惜...”

    元哲顿住,处变不惊的脸上,此时尽是慌乱!他屏住呼吸,生怕听不清这后半句,偏又怕听到后半句,眼神忽闪,纠结不停。

    “送人了。”

    还好,还好...

    元哲轻吐口气,似是肋骨处岔了气,刺得生疼。轻托起顾七的身子,将她缓缓放在床上,失落的眼底,映出些许庆幸。他怔然哑笑,稍探过身子,隔着拇指,在额间落下轻吻,一滴热泪滚出,恰落在顾七眼角,划过脸颊...

    “殿下?”

    徐硕端着药碗,在廊下跨步疾走,见元哲失魂落魄从房中出来,心下犯疑。

    元哲微微侧头,只觉内里生疼,头脑滞空,他张了张口,吐出一句:“徐太医...救救我...”

    “殿下!”

    “哗啦”声响,将顾七惊醒!

    她骤然睁眼,快速下床踏步出去!

    元哲躺在门口,双眼紧闭,嘴边噙着血,前胸血迹呈喷洒状,染在素色衣衫上,格外扎眼!

    徐硕紧揽住元哲身子,急急搭脉:“殿下!”

    “徐...徐太医,”顾七一慌,颤手指着元哲:“这是...是怎么回事啊?”

    徐硕抬头瞪着顾七,眼中尽是怒火,咬咬牙将元哲背了起来:“裴大人,且管好自己吧!”

    “我...”顾七双眼迷茫,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望着徐硕拐去后院,稍稍回神,药碗摔在墙角,地上汤药冒着热气。

    直到灯火通明,后院还在热闹吵嚷。

    端着痰盅的小厮跑进跑出,丫鬟端着铜盆,频频换着热水。

    赵德勋站在院外来回踱步,急得满头大汗。

    薛沛林拄着杖,站得腰酸腿疼,干脆半倚着柱子,朝房内望。

    顾七正对门口站定,细眉蛮拧,眼中透着无尽担忧。许连自己都未察觉,这担忧焦急,皆发自肺腑,带着身子不自主微颤,手脚冰凉。

    不知为何,脑中映起太监李冒描述的那个夜。

    同样的灯火通明。

    那个夜里,元哲正被自己的皇兄,死死按住,灌送毒药...

    泪决堤涌出,只觉胸腔闷得难受!

    “裴兄弟,”赵德勋急得转圈,见顾七哭了,不知如何劝慰,只好拍了拍顾七的肩膀:“殿下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木门拉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顾七收住眼泪,心高高悬住,凝目朝门口探去!

    徐硕站在门口,看着顾七,轻叹口气:“没事了,诸位请回吧,待过两日殿下精神好些,再来探望。”

    “徐太医,切切留心照看!”薛沛林凑上前,握着徐硕的手,郑重叮嘱。

    徐硕点了点头。

    “徐太医,殿下便托您照顾了!”赵德勋朝徐硕深鞠一躬。

    “不必担心。”徐硕抬了抬手:“少将军,带薛大人回去吧。”

    周遭人悉数散尽,后院灯火撤去大半,院子暗了下来。

    “裴大人,请回吧。”

    顾七似未听见,直盯着屋中之景,看不见床榻,更望不见元哲。

    她颤走两步,一个身影挡在眼前!

    “裴大人。”徐硕心底涌出无名火,展开双臂将顾七拦下:“殿下这病,皆因你而起。眼下,最不该见他的,就是你。”

    顾七错愕抬起头来,欲张口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

    自己并未作何,但见徐硕斩钉截铁说这番话,竟心虚起来...

    许久,深吸口气,朝徐硕作揖:“那便,有劳徐太医多多照顾了。”

    是夜,元哲半倚床头,烛火照在惨白的侧脸上,狭长的瑞凤眼透着疲累。端起温热汤药一饮而尽,满腔涩苦,逼得眼泛泪花。

    徐硕接过药碗,探手把脉,见气息平稳,放下心来。

    “殿下,臣...”徐硕哽咽两番,叹道:“臣知罪!知殿下情根错种,臣只想着如何纠正,万没想到,殿下这病,已沁入骨髓,药石无医了。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元哲苦笑一声:“亦是万劫不复。纵知是错,也甘之如饴。只可惜...”

    徐硕沉着脸,郑重其事道:“殿下若真心喜欢,不畏世俗,便去寻他,莫要再折磨自己。”

    “罢了。”元哲轻吐口气,扬了扬手:“本王累了,你且下去吧。”

    这是第一次,见元哲如此失魂。徐硕不由得懊恼,后悔说那些话,加重了元哲的心病。可细细想来,裴启桓亦未接触过女子,难不成也是断袖之癖?

    徐硕紧紧摩挲着药碗,转头望着元哲后背,登时涌出些心思来...

    余下几天,徐硕以元哲养病为由,不让任何人探望。

    每每熬汤药之时,总特意准备一份端给顾七。

    顾七只当徐硕对自己关切,连连道谢,皱着眉喝下汤药。持续几日,只喝药便得了半饱,食欲欠佳,好似有些上火,喉咙偶有灼烧痛感。

    “不舒服?”

    顾七捏了捏脖子,灌下几口水,笑道:“只觉嗓子不舒服,没事的。”

    “哦。”赵德勋脸上少有笑意,始终担心着元哲:“也不知殿下如何了。”

    顾七身形一晃,垂头摩挲着水囊:“想来徐硕照顾得很好。”

    “说来奇怪,殿下一直身强力壮,怎突然病了,还如此厉害?”

    “我也不知道。”顾七摇了摇头。

    自己是真不知道。

    可徐硕却说这病同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