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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旨谢恩

    秦允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他退了一步跪到地上,初春时节的凉意从地砖上升起,仿佛要沿着膝盖一直凉到他心里:“谢陛下抬爱,不过臣愧不敢受,还望陛下三思,臣不过而立年岁,入朝为官不过八载,怎能堪当北燕的丞相,与老师等一众大臣相比肩?”

    萧肆蕴看着他拱着手,青色官袍因为姿势的原因显出褶皱,整个人跪得直直的,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他挥了挥手,竟是直接道:“朕意已决,爱卿年纪虽轻行事却很有风范,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来日多加历练自然能成为朕的肱骨之臣。”

    这便是打定主意要封秦允为丞相的意思了。

    秦允沉默片刻,还是磕头谢了恩典。

    萧肆蕴挥挥手让他退下,出门时,秦允脚步抬起到一半,却又听见身后传来君王不冷不淡的声音:“往后既是丞相了,便要记得在朝堂中独善其身,朕的两个儿子年岁渐大,朝堂中的那些老东西们也不安分起来了,爱卿可要一直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千万别失了公允啊。”

    秦允眸光一闪,他转身冲着这位手刃亲父掌管北燕的君王恭敬的拱手做了个揖:“陛下所言极是,臣定当谨记。”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沉重的宫门在身后阖上,迎面的春风夹杂着细雨落到他面前,秦允轻轻舒了口气,然后从身边的内侍手里接过了那把油纸伞。

    青衣白伞,踏雨而行。

    秦尚书拎着一把油纸伞而来,在天子宫里打了个转,出去便变成了秦相。

    北燕帝当朝宣布此事的时候,殿里所有站着的臣子们都变了脸色,虞家那派的人是闻言脸色霎时漆黑如锅底,萧定深这边却是一片欢欣。

    北燕帝就坐在上位看着他们,他的目光在波澜不惊,领旨谢恩的秦允身上打了个转,又移开落到最前面一身玄黑色朝服的萧定深身上,只见他这个嫡子面上无波无澜,不见半分欣喜,而另一边他的次子脸上却是明显的失落与愤慨。

    一百个人脸上有一百个样,而这一百个样皆是受利益影响,萧肆蕴心下冷笑,面上却看不出半分。

    下了朝,等北燕帝离开后,众人便立即一拥而上的围住了秦允。

    “秦大人可谓是深得陛下之心啊,不过而立便已做了丞相,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