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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这个世界上,有人低调、有人平凡、有人闷骚、有人张扬。

    而任凯就是那种在任何时刻,张扬二字都写在脸上,让你恨不得一拳招呼过去那种纨绔子弟。

    此刻,他却顶着张略忧郁的脸,斜靠在自己那辆骚黄色保时捷911旁边,地上胡乱散落着一地零散的烟头,竟活生生给人以心痛的错觉。

    我咽了咽喉,忐忑地与唐总监道了谢、告了别,忐忑地下了车,寻思着这等下该如何当面跟任凯彻底了断清楚。

    未等唐总监的车走远,任凯就大步上前,一把搂过我的肩,按我入怀,双臂紧紧扣着我的身子。

    下午那强忍压下的怒火被这一抱彻底激怒了出来。

    “任凯,你神经病!”

    我强行挣脱他的怀抱,白了他一大眼,怒火冲天的就要往楼道里走。

    任凯苦着一张脸,急忙一个跟上,转身又来拉我的手臂。

    “小暖......”

    “够了没?有意思么?”我不厌其烦地狠狠甩开拉着我的手。

    “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我老婆会这么冲动跑到你们公司去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任凯很是急着跟我辩解。

    “你也知道那是你老婆?拜托你跟你老婆说清楚,我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拜托你们夫妻俩以后请不要再来烦我。”

    “小暖,别这样。”

    “我能怎样?我有怎样?”

    “小暖......”

    “当初是你追的我!非要巴巴的跟我在一起!在一起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有老婆还有孩子!你都有家庭了,又何必来纠缠我。”我真是迷茫了,既有家庭,又为何出来沾花惹草?

    “小暖,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清楚我的心意么,你摸着良心想想,我对你不好么?我任凯长这么大何时这么巴巴的讨一个女孩子好过?”

    “那你老婆又算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好一句对不起。”我冷哼一句懒得继续纠缠下去,准备甩手上楼。

    “小暖,你听我说,给我点时间,我会跟她离婚的。”

    “给你点时间?我没给你时间么?你还要多少时间?一个月?还是一年?要不要我给你十年?我们算算旧帐好不好?上个月她打来我家,说是我不要脸抢她老公,我都懵了!你何时冒出来一个老婆,我正儿八经的谈个恋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插足别人的家庭。你说你们没感情了,对我是来真的,让我给你机会来处理,好,我还就真傻了信你了,我给你机会,都一个月了,你老婆都闹去我公司了,你摊牌了么?离婚了么?”

    “是我糊涂。”

    “呵呵,既你无心离婚,我亦无心插足,我们之间到此两清,以后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请不要再扯上我,回家转告你老婆,若是再打扰我生活,我也不会再客气。”

    “小暖,不要说气话。”

    我突然平静了下来,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道:“我认真的。”

    甩手上了楼,任凯并没有来追我,楼道间只有“嗒嗒”的高跟鞋声突兀而尖锐。

    你有没有过那么一个时刻,内心寂静而忧伤,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爱恨情仇,你以为自己是故事的女主角,可演着演着,却发现那只是别人的爱情故事,你只不过是不小心乱入的路人甲,连悲伤的资格也没有。

    开门,脱鞋,放包。

    脱离了高跟鞋的束缚,放松的脚部反而一阵生痛,我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滩烂泥样歪倒在沙发上。

    真想永远就这样躺着不要再起来......

    黑暗中,痛楚再如何肆意漫延,太阳也依旧会照常升起。

    7:00,一秒都不差,闹钟准时开响,提醒着我还得起床,还得上班,还得工作。

    如果可以选择摧毁这世界的一种发明,我一定会选闹钟。

    它总在你最想偷懒的时刻,尖锐的提醒你:生活不易,且勿自我放纵。

    洗漱,装扮,出门,一气呵成。

    在国外独自生活这些年,我早已由幼时的生活白痴进化成还算干练的现代女性。

    八点不到,便到了公司,未到上班时刻,同事稀稀疏疏只到了几个,我麻利的刷了考勤,打开电脑,突然想起昨晚应酬时嫌烦便关了手机,整夜都忘了开机,便翻出手机按了开机。

    30秒后。

    “嘀嘀。”

    “嘀嘀。”

    “嘀嘀。”

    我翻开收件箱,三条未读信息。

    一条广告短信。

    一条唐磊总监:安全到家后回个短信。

    一条周薇薇:死哪儿去了?

    昨夜走时恐怕这唐总监还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瞄见了,苏小暖啊苏小暖,你还真是丢人。

    寻思着这都已经第二天了再补回个信息给领导也不合适,便没回复唐总监。

    挑了第三条周薇薇的回了过去:昨天丢人丢大发了。

    周薇薇,我发小、死党,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