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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糊涂十一

    怜天独不信邪地再次试了一次,找到目标的铭牌这一会不多犹豫,立刻就在他一旁响应了起来。

    这可真是邪门了,按理来说,铭牌只能本人使用,同样也只对绑定的人产生响应,若主人身死道消,铭牌也就随之消散而去,不存在他人挪用的可能。

    容字牌无法响应很好理解,离了原主,这牌子只是一块普通的工艺品,何况和真人现兴许在服务区之外的蛮荒。

    开这另一块——怜天独转过身,捏着那牌子问身旁的人:“你的?”

    明灭撇撇嘴:“怎么可能?”

    怜天独本也不这么认为,只是事实超出他的认知,有些匪夷所思。铭牌只能由本人刻制,这一块确实并非代用的子牌,也并非仿制的纪念品。而是地地道道,正门正统的广陵铭牌,上面雕刻的痕迹确实出自于和真人之手。

    他们刚搬到绝剑峰上来的时候,和真人还没有那么热衷于在外周游列国,他安安分分是在家里搞山峰修复,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绝剑峰上打转。那时绝剑峰的情况比如今更变本加厉,怜天独年幼,稍显气短,凡有不慎都会被山脉吸走,颐天真人和一众长辈们找了大堆的借口叫他继续留在瑶月殿中陪陪公为容,白日里下了学他还是会跟着和真人。

    怜天独一靠近绝剑峰,身旁就离不得人,得有人守着他才能安然无恙地呆在绝剑峰之上,因此他一出现,和真人只好带着小孩儿悄么声地搞巨型文物修建。怜天独不知内情,只以为师父又在瞎晃悠偷懒玩。

    瞎偷懒的日子没过多久,有一日和真人忽然带他往山顶上走,在最顶头的地方那儿挂了个铭牌制式的东西。山风狂野,吹得他脑子都冻成冰脑花,没多看清楚,只以为是谁的仿制铭牌,心说这就像什么封顶大吉的仪式。可还别说真是封顶大吉,那天之后和真人不跑了,也懒得抓着怜天独了,往山脚那破屋子里驻扎下,小孩儿一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怜天独独自待在山上没再出现不舒服的感觉,他愉快地往瑶月殿里收拾好东西,正式搬到绝剑峰上来。

    他是刚刚看那些铭牌看出了身,偶然间想起这码事,顺路来看看,没抱什么心思。看到那个牌子的当口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仿制的,寻思着和真人的‘阖’字竟跟他想得有些不同。

    明灭不见意外,凑上来拎走他手里的牌子,学他的模样摇了摇铭牌,铭牌连个水花动静都没。明灭把铭牌放回他手上,摊着手:“看到吧,我都没灵力,怎么可能是我的。”

    明灭看着怜天独若有所思,上前解释道:“我倒是大概懂些。”

    明灭说:“你们广陵的铭牌通过铭刻某人‘当前的存在’来勾动联系定位,铭牌原主的存在特殊,而我和铭牌原主关系匪浅,铭牌感应不到主人的联系,这份影响就落在了仍和主人有联系的我身上。”

    她横手戳了一下怜天独:“早和你说我是亲生的你不信。”

    怜天独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个说法哪里有怪异之处,但又觉得似乎是说得通的。明灭虽爱胡说八道,但她懂得格外的多,而且不说假话。这个解释如果是真的,让怜天独感觉到有些不安。照明灭的想法,她就好像一个中介,铭牌的主人已经在世界之外,而铭牌仍在世界之内因着什么尚未消失,这两者已经不在同一平面上,却因与仍在世界上的明灭产生了关系,才能通过明灭被联系起。

    这个说法成立,他很难不去想和真人现在的处境和状态。

    奇怪的还有明灭的说法,她平日里就不大尊重,这时为什么专门说是‘原主’,而不是指名道姓的和真人呢?

    怜天独掂量着手上的另一块铭牌,容字牌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怜天独说:“原本的铭牌倒是没有动静。”

    明灭看了两眼,没头没尾地道:“这一块是在我诞生前刻出的。”

    她大概是想解释为什么容字牌没有动静。

    怜天独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点点头,‘嗯’了一声,把两块木牌收入怀里。

    近千年的相依,和真人是他成长中的倚靠和精神支柱,是一笔难以淡漠的痕迹,说没有感情没有半点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惜怜天独已经是一峰之主,责任在身,他没法径直丢下绝剑峰去找因一个没头没尾的猜测而生出担忧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