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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多事六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莫名其妙说的是什么意思,”趋盈盈抬头望天,月光用窗外的树影拂过她脸上,把盈盈的少女眉目拂上了阴,“后来才知道,那次数是她记下的娘的恩,她把娘对她的好都数着数呢,就等着还清。”

    她抱着膝盖,委屈极了:“我那时候那么喜欢她,娘对她那么好,她实在是”

    怜天独,一个保持着与人交往时基本良好素养的长寿社会主义青年男子,一般情况下不会在作为听众的视角,听别人阐述相关的情况下去质疑别人,但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很下意识地条件反射道:“你怎么知道她这么想的?”

    毕竟这段对话听着有些无厘头,怜天独光是听着没法靠猜猜出俩人的心思。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趋盈盈的面上出现一瞬间的呆愣:“怎么知道的”她抓抓脑袋,想了想,竟不能从记忆中找出半分蛛丝马迹,好像这个认识就是凭空而生,然后她非常笃定,“我我不记得了”

    趋盈盈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口梗住,死命地陷入回忆里,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怜天独想,兴许是自己问错了,他使了一丁点儿的劲儿按住趋盈盈的头,理了理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怜天独很轻柔很小声地对她道:“太晚了,回去睡吧,”

    目送着趋盈盈离开,怜天独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窝回被子里躺好,脑子却闲不下来。他想,或许趋夺的脑回路可能真的和别人有那么一些不太一样,又或许只是童年成长的创伤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导致她想法颇丰——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而已。

    社畜的最基本素养,就是不要替别人去人情世故,听故事的人切忌参与到故事中去。就算盈盈是他颇为照顾的师妹,掺活别人的家里事那也太越界了。怜天独决定对这位哪里有那么些不对劲的趋师姐眼不见心为净,默默地拉高了被子躺平睡了。

    可也是赶巧了,等第二天怜天独拉着一车的小师弟妹们手牵手去上课,他们学术快车的指引人已经换了一位,听人说,趋夺师姐临时出了公差,大半夜就走人了,已经不在风芜山上。趋盈盈一听嘴立刻瘪下来,怕是心里觉得趋夺是嫌自己,但也什么都没说。

    两个月的交换学习时间很快过去,公为容抖抖索索地回了广陵,再也不肯参与长辈们寄予厚望的学术快车事业开始了漫长的家里蹲生涯。公为容不去,趋盈盈自然也不肯再参加,每一年的领头人定额便落到了怜天独的头上,时间一长,他险些把风芜混成自己家。

    而风芜那一头,趋夺像是从那一回临时出了公差后就逐渐变得繁忙起来,怜天独每每前往风芜,趋夺大多都不在风芜山上。偶尔见面一回,也是只是山道上碰着了面,相□□个头算是招呼一声就匆匆走开。怜天独问起底下的弟子们,弟子们也都说不知道,他们的领课人换了另一位师兄,说是也很少看着趋师姐。

    怜天独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他还真是有些虚这位奇奇怪怪的师姐。

    学术交流专列开展的第四年,怜天独在绝剑峰上蹲得好好的,正准备着今年的学术交流工作,瑶月峰那一头突然传了口信,喊他去瑶月殿上找一趟颐天真人。

    颐天真人挺不好意思的,跟怜天独商量说:“小独啊,今年去风芜的事可以先缓一缓,有个事想拜托你。”

    怜天独是出差公干的,干啥都没什么意见,去不去两可,就先听听是什么事。

    颐天真人摸了摸脑袋,试探问说:“你知道俗尘中有一伙以‘炼星’为名号的□□吗?”

    怜天独心说:哇——

    脸上恰当地摆出了一点疑惑的表情,嘴上说:“听师尊提起过,是和风芜山那边有关?”

    颐天真人点点头:“他真是什么都说。”

    “既然你知道,师叔也不瞒你,”颐天真人正色道:“昔年这一伙炼星邪人借炼丹名义诓骗百姓,霍乱俗尘,被你师尊和风芜山长趋百味联手捣了老巢,除了风芜山留下的那位,只意外只跑走了一个,也是个小孩儿,大家都以为问题不大,这伙邪人应当是不复存在了。可谁知这几年凡俗间突然又出现了与他们有关的踪迹,凡俗之间死伤人数众多,加上行踪不明的,超过百人。照仙门的意思,这本是风芜山和广陵的疏漏,当由我们出面补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