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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自我感动

    本想手机道歉,又觉得会不会太随意了。金然走出食堂,看见本该吃完饭就会回教室的钟刍现在在操场边上的长椅坐着休息。

    她朝着他走了过去。

    六月的太阳耀眼的过分,蝉的声音在提醒着人们,夏天的到来。

    他为什么不去教室?是为了躲自己吗多晒啊。“那个,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的。”金然坐在长椅的最边上,怕钟刍介意。“是我没经过大脑思考。我说话太过分了。”

    发呆的钟刍,听见这些话。翕张的嘴,还来不及说什么。

    金然又连忙说道:“那些话你能当我没说过吗?”一脸乞求的看向他。“或者,你赶紧忘了吧。”

    “没有,是我不应该不顾及你感受。”钟刍把手握成拳,他垂下乌黑的眼睫,盯着地面,是他一厢情愿,他不想在这里再多待一秒。

    没有回教室,就是不想面对她。

    他需要静一下。

    为她好,又何尝不是在满足自己对她的期望呢?因为想要她遵循自己的意愿,而声称,为她好。

    他觉得自己为了喜欢的人不顾家里人的意愿执意回国,显得自己很伟大。

    但是,金然是不知情的,这一点上他其实一直是在自我感动。

    他把这份强加在她身上的所有为她好,都只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自我满足。

    厌恶自己。

    钟刍想要逃避。

    察觉他想离开,钟刍刚站起,就被金然抓住了钟刍的手。

    “恰恰相反,你一直在顾及我的感受。”金然由于坐在最边上,身体往他那边倾斜,像是半躺在长椅上。“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钟刍是我见过所有人里面最温柔的人了。”

    “会在老师来教室之前让我安静。”

    “会在我偷玩手机的时候替我把风。”

    “是一直嫌弃我零食吃的满地,还默默帮我扫地。”

    “是明明可以和老师说换同桌,还陪伴到我现在。”

    她在没主动接近他之前,她一直都知道他默默做的那些事。

    “你不是没有顾及,你是太顾及了。让我有点觉得,我何德何能啊。”金然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我承认我一开始问你作业,让你教我,是想接近你。但是后来,我想让我们的差距再少点。”

    “是我想追上你。”

    “是想和你并肩。”

    “是现在,午后的操场。我明知道那么多人在这里能看见我牵着你。”她停顿了,目光移向他。树荫把他罩在阴影下,而她被正午的太阳直晒。“或许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甚至被人传到老师那边。”

    “我却依然想那么做。”

    她的每一句话坠落在他的心上。像一湖死水,圈起的涟漪,像贫瘠的草地,长出嫩芽。每个字,就像烟花,朵朵绽放。

    “钟刍,我刚刚在行政楼下。”

    “你和别的女生讲话,我吃醋了。”

    “我很自私,我不想别人发现那么好的你。”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平平淡淡,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不像当初在夏令营时带着笑意和满满的朝气。却反而让他觉得,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钟刍怔了一下,眼里的不可置信。

    金然还是金然,还是那个勇到坦率的她。

    她草稿本上写满那个名字的人,她早就该察觉到他是不一样的存在。

    “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金然过于直白的话,脸上没有一丝羞涩。

    她真的只是道歉,钟刍听到这些,嘴比脑子快。“我想喝乌龙茶。”

    “好的,我给你去买。你听话哦,乖!”

    她如同哄小孩一般,跑去买乌龙茶。

    钟刍又跌坐回长椅上,手摘掉了眼镜,后知后觉的羞赧,捂住眼睛。

    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即使,她现在说情话的本事退步了。

    买好饮料的她蹦蹦跳跳,马尾辫也跟着一跳跳,无声地告诉大家主人的心情很好。

    她快眼里出现的那个人,看见他仰着头盖住脸。又看了眼乌龙茶。

    想起食堂,姚动斯的话:“会介意钟刍把笔记本借给除你以外的人吗?”

    所以,会不会有可能钟刍也介意了她买了乌龙茶给卞衍呢?

    她拿着乌龙茶去冰他的脸。

    他接过,正要喝。

    “我以后不会买乌龙茶给除你以外的人。”金然站着,红彤彤的脸,额头上还有汗珠,是她跑去给他买乌龙茶的原因。

    额头的汗珠夹杂着化不去的暧昧,沿着她紧贴的刘海,滴落他的心尖上。

    “嗯。”

    “就嗯吗?”金然抓住钟刍要喝的手,不敢相信,怎么就这样的反应啊。

    “无论是给你笔记本,还是辅导功课。”钟刍看向金然,有些无奈。“也仅有你一人而已。”

    “我可以喝了吗?”钟刍带着不宜察觉的宠溺温和的眼里全是笑意。

    “可以了。”金然抿嘴笑的羞涩,啊,原来是特权。

    她盯着他挽起的袖子,露出那半截的手臂,因过于白皙所以隐隐可见的青色血管,延伸至袖子内看不见的地方,拧开乌龙茶瓶盖手上的青筋。金然腿不自觉地交错,她有点心痒难耐。

    他喝茶的喉结滚动,不知道是不是汗珠,光线下总感觉他这块在反光,视线扫到了锁骨,衬衫盖住的阴影处,她根本看不清全部,却更想把他衬衫脱了,一探究竟。

    她,在想什么啊!

    难得没有一丝不苟的扣在最上面的扣子,才能看见他的锁骨。

    六月了他还穿着白衬衫,也不嫌热。却未见他流汗,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