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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盛南汐按照他说的方法,果然味道很好,盛南汐喝了一口汤,问他:“亮子是你朋友?”

    言竞舟转头看了看亮子:“他跟我是小学同学,我十岁以前都住这里。”

    盛南汐以为他会说下去,哪知他却停了下来,专心的吃着碗里的馄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不忍诉说的往事,罢了。

    热热的食物吃下去,果然初秋的那点凉意都散了。

    两人吃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言竞舟说道:“这家店以前是亮子的爸爸开的,他高中毕业就没再上学,出去打了几年工回来接管了这个店。”

    盛南汐往厨房的方向看去:“他好开心,要结婚了。”

    言竞舟停下手上吃饭的动作,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微卷的长发垂在耳畔,素着的一张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显的格外温暖。他舀了一颗馄饨在勺子里,随口问:“你开心吗?”

    盛南汐没有明白他的指向:“你是说吃馄饨?很开心啊。”

    “我是说结婚。”

    盛南汐略一迟疑,忽的笑了起来:“言竞舟,你后悔了吗?”

    言竞舟下意识的想否认,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仍然掩饰了一句:“别担心,我只是随口问问。”

    盛南汐手里玩着自己包袋上的小挂饰,倒是比他通透些:“我的宿命已然如此,我对婚姻从来都没有期待过,没有期待也就没什么后悔的。”

    言竞舟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是想看穿她的心底,那里到底放着些什么样的东西,让她失望至此。

    “竞舟。”

    此时忙完的亮子走了过来,挪把凳子在桌旁坐下,大约厨房太热了,穿着短袖的他仍在擦着汗。

    言竞舟给他递了纸巾过去:“现在每天生意都这么好吗?”

    亮子一边擦汗一边说:“之前不行,月前那边几条酒吧街突然火了起来,年轻人玩儿的晚,吃客就多了起来。嘿嘿。”

    小伙子笑的憨厚,看得出来是真的高兴。

    看见盛南汐在看自己,亮子递了个眼神给言竞舟:“你不介绍下?”

    言竞舟:“这是我女朋友,我们回来领结婚证的。”

    “啊!”亮子听到啊的一声,看了看眼前的两人,“你也要结婚了啊!哈哈,小时候咱俩还打赌说谁能先娶着媳妇儿呢!哈哈哈哈”说着又笑了起来。

    他中气足笑声大,旁边卖烟酒的老板娘探出头来骂:“小亮你这嗓门一天天的跟个大喇叭似的,小点声儿行不!”

    亮子嘿嘿应了两声,又转头问言竞舟:“你俩啥时候办婚礼,我也带着老婆来喝喜酒。”

    言竞舟看了眼盛南汐:“我们还没定,你呢,办在啥时候提前告诉我,我一定来。”

    “过年,腊月26。”

    “好,我一定到。”

    “弟妹也一起来啊!诶我跟你说,我老婆是我大姨给介绍的,她现在在县城边上的服装厂上班,第一次见面她就说我这人勤快踏实,就这样处上了”亮子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

    两人告别亮子家夜宵店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半了。

    刚刚亮子说到结婚时的喜上眉梢乐不可言,让两人看到,原来真心结婚的人是这种神态。又是经过那条暗黑的小巷子,一路两人都沉默着。

    到了车边,盛南汐喊了声:“言竞舟。”

    男人站住看她。

    盛南汐:“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停下。”

    言竞舟怔怔的看着盛南汐,他忽然在心底问自己,后悔吗?

    说实话他是有些后悔的,后悔自己为何会为了公司而做这么荒唐的决定!牺牲自己。

    可如果结婚能带来利益,又怎么不可以呢!

    自己的父亲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婚姻,他真的幸福吗?

    言竞舟的垂下眼睑,没有看她:“那你怎么办?”

    盛南汐望向远处的路灯,笑了笑:“换个人咯,从除你之外的备选名单里另外再挑一个。”她语气轻松,好似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又叹了声,“无非就是跟人合作而已。”

    言竞舟:“我很好奇你看到的那些事,是什么让你对婚姻这么的失望。”

    “别听了,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人还是自己活的开心最重要。”

    盛南汐收回目光,盯着言竞舟:“所以我们现在是要怎样?回去?”

    言竞舟眸底闪过一丝挣扎,摇头看向她:“按原计划吧,目前暂时还没有比让我拿回捷星更开心的事了。”

    盛南汐表情看不出变化:“民政局八点开门,你还有四个小时可以犹豫。”

    言竞舟默然无语,按说他在商场上本是杀伐果决之人,创立捷星时遇到的种种难题,在做选择时都不曾犹豫过,只因他心中有片蓝图,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现在结婚这件事,太过于复杂了!有爷爷的逼迫、有自己对于婚姻的思考、还有来自父母对于婚姻的示范,种种牵扯,杂乱无章。

    盛南汐:“你慢慢想,我先去车里睡会儿。”

    言竞舟独自在车外站了好一会儿,这才上车。盛南汐已经坐在副驾,放倒了座椅合衣睡着了,大约有些凉,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看上去无比弱小

    他脱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的给她盖上,之后试图也睡会儿,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干脆从后排拿来电脑,看起景态的近一年的财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光就在这不知不觉间透亮了起来。言竞舟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了。盛南汐还没有醒的样子,他伸手轻轻摇了摇她。

    盛南汐悠悠醒来:“几点了?”

    “七点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