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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半哭醒

    傍晚时分,潘府的各房齐聚迎客居,三房夫人皆盛装打扮,每个人都笑脸吟吟站在门口,等着迎接潘老爷到来,潘奕繁跟在潘奕浩身边,脸黑得跟谁欠几千两银子没还似得,引得太夫人频频询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潘奕繁含糊答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娘身边,一副乖小巧媳妇样的深深,十分幽怨。

    潘奕浩觉得他古怪,难得低声询问,“你怎么了,你看弟妹的眼神,恶狠狠的。”

    潘奕繁摇头并不作答,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怀疑臭丫头在外人有人的事情,哪怕她心里有人,自己也是没面子的。

    林秋月一面和潘冉芸两姐妹说笑,得空转过头,拧了拧向深深的胳膊,“你又把奕繁怎么得罪了?”

    深深吃痛闷地倒抽气,林秋月平时对她不错,但是要扯上潘奕繁的事情便会变得十分敏感甚至不可理喻,又只能赔笑,“娘,你多心了,我哪里有本事惹相公生气。”

    林秋月并不相信深深,脸色依旧难看,她发现,自己宝贝儿子的情绪近来越发能被向深深左右了,以前儿子老不在府上,她担心,现在儿子老腻在向深深身边,她还是担心,难怪人家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深深佯装查看潘老爷来了没有,“不知道新来的管家是谁。”

    “有什么好好奇的。”潘冉芸好笑的对深深说,“深深你刚进门,所以不知道,新来的管家是原先温管家的孩子,学富五车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为了感念潘府对他的栽培,才回来接任管家的职务的,算是子承父业了。”

    说起新来的温管家,潘冉芸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潘冉玲的夫君原先也是潘府雇的帐房管事,潘老爷看中他的勤劳踏实主张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了,深深觉得潘府的门第之间说白也只存在这后院女眷之间的,一个人的出身好坏,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品行如何。

    “新管家姓温啊。”深深看着远处想,平颖镇姓温的不多,能算的上青年才俊的又能有多少,温大哥两年没有音讯,不知道现在是胖是瘦,可否安好,想的入神,深深竟出现幻觉,眼前的温大哥依旧让人觉得温润如玉,和煦的笑容让人倍觉如沐春风,彬彬有礼、文质谦谦,深深知道的词里,没有一个词语可以准确形容温大哥身上的气质,真好,温大哥看上去过得很好的样子。

    “深深,深深,向深深!”

    深深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反应过来时发现是身旁的林秋月在狠命掐自己胳膊,一个劲叫唤她的名字。

    原来深深恍惚间,潘老爷已经来到众人面前,除太夫人外,所有人给潘老爷行过礼,唯独深深傻站在原地出神发愣,失了礼节,深深顿时觉得脸烧的慌,无所适从,潘奕繁看她的眼神更沉了,好在潘老爷并不在意,让众人一起进迎客居准备吃晚膳,而跟在潘老爷身后对自己笑的一脸温柔的英俊男子,正是自己翘首期盼两年,甚至听到温姓时,以为自己出现的幻觉,温纯良,温大哥竟然就是潘府新晋的管家,深深失语,眼眶发酸发烫的厉害,内心五味翻涌,好多话要说,偏偏不知道从何说起。

    温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温纯良回来了,他成了潘府的管家,深深盼到温大哥了,她成为潘府的三少夫人,是怎样折磨人心的情深缘浅。

    入夜,除负责打更的人来回巡逻发出的动静,深夜的潘府比白天的时候更加安静,房里,潘奕繁和深深如往常般各自占据床沿,黑暗中,潘奕繁睁大着眼睛,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一旁的向深深用被子蒙着脑袋,躲在里头,身子一抽一抽地颤抖着,他知道,她在低声抽泣。

    “臭丫头,你哭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潘奕繁看臭丫头没有停止的迹象,心情格外躁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臭丫头,晚饭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自己没和她计较,她倒劲儿劲儿地躺在被窝里哭的稀里哗啦。

    深深躲在被子里面,满头大汗哭的泪流满面,听到潘奕繁的声音更觉得难过了,深深喜欢温大哥,偏偏嫁给潘奕繁,她以为她可以的,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晚上迎客居重逢,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喜欢他的。

    他是潘府的管家,她是潘府的三少夫人,身份尴尬地摆在面前,近在咫尺却无法像个普通朋友一般地打招呼,相知想念相见不相识,原来让人这么难受,身心正经历撕心裂肺的疼痛,偏偏深深找不到伤口可以撒药疗伤,怎么办,自己已经嫁给潘奕繁了,无论是真服气还是假夫妻,她是潘奕繁的妻子了,再也没有办法续上这份情缘,深深的理智还在,知道自己不能再割舍不下温大哥,连想也不该想,可是她的心好痛,如果温大哥早点回来,如果自己没有答应嫁给潘奕繁,如果她还是未嫁人的小姑娘,温大哥和自己有没有可能?

    各种念头飞快在深深脑海中穿梭,不知如何是好的深深只得在被窝里哭着。

    “你到底怎么了!”潘奕繁一把拉开深深的被子,深深成泪人。

    向深深别过脸,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总不能和潘奕繁说,自己后悔和她结婚了吧,“我没有心情和你斗嘴,有事明天再说。”

    潘奕繁恼火,在床上蹦的老高,像吃了火药般狂怒嘶吼着,“明天说,明天说,你哭的跟死了丈夫似得,怎么可能等到明天!”

    深深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到底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莫名其妙?”潘奕繁气得浑身哆嗦,对着向深深,他又气又恼,偏偏打不得骂不得,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像受天大委屈似得,自己心情难以平复。

    “是不是大哥房里的两个女眷欺负你了?”潘奕繁左思右想,府里爱找向深深麻烦的只有许娇娇和林凤珠,说着作势要下床。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向深深,看着潘奕繁抹黑穿衣服的动作,抽着气,问着潘奕繁,“你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