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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章 谪仙

    九月了,终于到九月了,天气终于——还是热得要死。天气热,街上行人聊胜于无。路边两个闲汉蹲在阴凉处打屁,从对话上看来这两人似乎还读过几天书本。

    甲说:“这鬼天气,也不知道还要热多久。今年真是反常呀,听说往南整个热天都没几场雨,地里是颗粒无收,百姓没被热死,也难逃被饿死。”

    乙接着道:“是呀,看着吧。大旱必有大雨,这雨要么不来,可真若是来了,怕是,,,”

    甲接着说:“唉,这世道没法说,人不让人活了,连老天爷也都不让人活了,这天下,究竟是作的什么孽呀。说道人不让人活,最近蒙古人对咱们这里越来越放松,你说是不是北边的香军势大,鞑子们应接不暇了,若香军真的势大,咱们不如投奔而去,也好混口饭吃,,,呀,和你说话呢,看什么呢,入了迷,”

    乙,,,,不说话,,,,盯着一个方向行注目礼,同时微微抬手指了指,,,

    甲赶紧回头瞧瞧,然后下一个瞬间,便成了和乙一个模样,目瞪口呆,如中邪一般,,,有美女,而且还是俩,,,

    随着美女越走越远,两人回过神来,遗憾的擦擦口水:“福州城里,何时有如此妙人儿了,得妻如此,死了也值。”

    “得了吧你,你养得起吗,看她那一身穿着,也够咱们吃上几年了。照我说呀,与其在这做着不实际的白日梦,不如追上去多看几眼,晚上也好有个念想。”

    “对,兄弟说得大妙呀,走。”

    二人猥琐一笑,眼中充斥着银邪之光。站起身来就欲追将上前,正待此时,不知何处跳出几条青衣大汉将二人挡住,来者之中领头模样的汉子笑道:“两位可是好运气,涨死了眼睛饿死了,,,咳咳,,,两位真是好眼福呀,好看吗?”

    “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二人几乎同时应答。

    “那二位,这是要去哪呀。”

    本来突然跳出来几人拦路,二人心中难免有些慌乱,两句话后顿时觉得这几位和自己好像是同道中人。便放下了警惕:“听几位的口气似乎也有同样的爱好,不瞒几位。咱们哥俩正打算尾随那女子去看个够本,有个念想,晚间也好消除寂寞。几位一同前住否?”

    否,否你妹!来人心道。

    “好嘛,好得很嘛!”领头之人大笑道。“眼睛长在你们身上,看了也就看了,谁叫你们还出言不逊。好看!?我倒要让你们晓得,这美女不是那么好看。给我打,,,”

    领头之人话说出口,两闲汉的贱笑僵在脸上,还来不及反应,那雨点般的拳脚被落在了身上,,,

    狂风暴雨之后,两人鼻青脸肿,口齿不清的说道,已然牙门被打漏了风:“别打了,好汉,我们错了,,,”

    “还好不好看了”

    “好看。”被打懵逼了,二人随着问话脱口而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升上心头,果不其然,,,

    “嗯?!还好看!继续打。”

    随着头领令下,叮叮咚咚撞击声又起。

    “好汉,我们真知道错了,别打了行不。”这次漏风更严重了。

    “还好不好看了”

    “不好看。”这次两人长了个心眼,自觉聪明了一回,然而。

    “打。”

    叮叮咚咚,说好看也打,说不好看也打,街上好危险,好委屈。宝宝想回家。

    “山哥,人晕了。”一打手说道。

    “晕了?”山哥很郁闷,太不经打了嘛。不经打,学人家出来打什么望,打就打嘛,还口无遮拦,打死活该。“敢说小姐不好看,打不死你。走,,,”临走之前山哥心好,扔了几个铜板算是汤药费。

    众汉子如得胜的将军一般,大摇大摆的离开,尾随那两女子而去。

    众人走出很远之后,其中一个闲汉翻爬坐起身来,捡起地上的铜板:“嘛的,好看也打,不好看也打,真是信了你的邪。要不是看着这几个铜板的份上,爷跟你没完。”嘴里说着狠话,完全忘了刚才挨打的样子。将铜板揣进袖里,一边说一边用脚刨旁边的另一人:“别装了,人都走了,快起来,喝酒去。”

    又刨一脚,还是没动静。:“我抄,这傻比,真晕了,,,”

    没错,这里是福州。刚刚领头的汉子姓赵,名玉山。大家看到的美女自然是赵静宁和婢女春姐儿。

    回福州以后,赵静宁便没在着过男装。她记得他看自己女装时的眼神,邪邪的,坏坏的。虽是如此,自己却看得出,他很喜欢自己女儿家的模样。二女绿衣长裙,婉如画中走出的仙子,引张望回头无数。

    行在街上,不乏擦肩而过的人,不会记得他们的容貌,甚至都不会记得谁和谁曾经相距只有咫尺。人生亦是如此,很多很多的过客,包括父母,妻儿。只不过有的人陪你走得更远一些而已。然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缘份尽了,自然就散了。本以为那样的相遇就是天意,是一份希冀。然而结果却如昙花一般,美丽而短暂。他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的过客,,,

    “公,,小姐,咱们到了,,”二人停在一间铁匠铺前,春姐儿唤着有些走神的赵静宁。

    “呀。”赵静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春姐儿唤她似乎还受惊不小。“这就到了呀。你进去传一声,就说本,,,我来了。”

    春姐儿得令,进得铺里。铺子很大,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看来平时业务做得不错,可为毛今天一个鬼影子都没。铺子后面是很大的一个四合院,有住房,也有仓库与练房。这里是天下第一铁匠的产业。铁匠姓陆,名字还真叫铁匠,不过铁是钢铁的铁,匠却是犟牛的犟。顾名思意,想必这家伙一定很犟。

    这间铁铺虽说姓陆,但几股势力都心照不宣的知道,这是现丐帮,前赵宋的产业。由这间铁铺做得如此之大,如此之明目张胆,而且还安若泰山,不难看出。除了陆铁犟的个人勇武之外,蒙元的影响力在这里己然名存实亡,取其而代之的必然是,,,赵宋,或者亲赵宋的势力。

    赵静宁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个信封。里面是绝密的资料,是他离开之前给自己的。自己身边唯一与他有关的东西,另外几样东西他都没碰过应该不算与他有关吧。赵静宁不知道想起什么,觉得自己脸颊发烫,赶紧抚摸几下,心虚的四下张望,见没有外人,才定下心来。

    “就要给铁匠了吗,好舍不得,,,那上面似乎能看到他奋笔疾书的样子。”

    今天好奇怪,铺面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赵静宁也发现了这一点异常。“难道这就是天意,要我留下他的遗物不成。可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置天下百姓的兴亡而不顾,我怎么能如此——好吧,我是女人,天下兴亡是男人的事,天意如此,这东西我就不给了。”

    这丫头她到会想。一想通,心情好了不少。趁春姐儿还没把人叫出来,赶紧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