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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学前·列车与霍格沃茨

    离开学还有整整一个月。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洛拉至少把每本课本翻来覆去读了七遍,可以说是倒背如流;《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已经快被她翻烂了。虽然说未成年人禁止在校外使用魔法——但魔法部似乎是不管未入学的巫师的……洛拉看着手心里开开合合的花瓣,想起了哈利的母亲莉莉。魔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倾泄体内魔力的介质……

    “不行。”洛拉摇了摇头,“再想下去奥利凡德先生要失业了。”

    ……

    九月一号的清晨,洛拉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她摇摇晃晃的走下楼,打开门就看见一脸兴奋的哈利、海德薇和一只大箱子。

    “亲爱的哈利,”洛拉神志不清的打了个招呼,混着一个大大的哈欠,“或许你可以告诉我现在是几点……”

    “呃,六点十五。”哈利有些心虚。他确实有点兴奋过头了。

    “很好。那么你现在可以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如果你肚子饿了可以去厨房的冰箱里找点东西吃……”洛拉看起来精神恍惚,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了,“现在我要再睡会儿,八点以前请不要喊我起来……”

    在捯饬了一番后,艾伦带着洛拉和哈利在十点半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艾伦往洛拉的已经在家里换好的制服上衣里放了一条小手帕,替她把皮箱放在推车上后对她说:“好了,小凤凰,记得给我和妈妈写信。”

    洛拉朝爸爸挥了挥手,目送着她离开。

    两个人走到第9站台和第10站台之间,但找不到那个所谓的“9又4分之3站台”。哈利看起来很着急,洛拉看了一眼塞西莉亚送她的手表,对他说:“放松——会有人来的。”

    “——当然挤满了麻瓜们——”哈利惊讶极了,洛拉对他挑了挑眉。

    两人转身,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正在跟四个红头发的男孩说话。他们每人都推着像哈利和洛拉那样的皮箱——他们也有一只猫头鹰。

    “好了,是几号站台?”孩子们的母亲问。

    “9又4分之3!”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牵着妈妈的手,尖着嗓子大声说,“妈妈,我能去吗……?”

    “你还太小,金妮,现在别说话了,珀西,你走在最前头。”

    那个看上去最大的男孩朝第9和第10站台中间走去。只是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弗雷德,该你了。”胖女人说。“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一个男孩说,“说实在的,您说您是我们的母亲,可为什么您认不出我是乔治呢?”

    “对不起,乔治,亲爱的。”“开个玩笑,我是弗雷德。”这孩子说完就朝前走了。他的兄弟在背后催他快点。他想必听了兄弟的话,因为他一转眼就不见了。

    弗雷德和乔治。洛拉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住鼻尖的酸意。

    这时第三个兄弟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隔墙走去——突然,也不见了。

    “您好——”洛拉一手推着推车,一手拉着哈利。

    “喂,亲爱的,”她说,“头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罗恩也是新生。”她指着最后、也是她最小的儿子说。他又瘦又高,满脸雀斑,大手、大脚、长鼻子。

    “是的,”哈利说,“问题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去。”

    “该怎么去站台是吗?”她善解人意地说,哈利点点头。

    “别担心,”她说,“你只要照着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照直往里冲,这很重要。你要是心里紧张,就一溜小跑。走吧,你先走,罗恩跟着你。小姑娘,你到后边来。”

    “哦——好吧。”哈利说。他把推车接过来,眼睛拼命盯着隔墙。他开始向隔墙走去,一路上被拥向第9和第10站台的旅客推来操去。哈利加快脚步。他弯腰趴在手推车上,向前猛冲——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罗恩紧接着冲了过去,洛拉闭上眼,也冲了过去。她心里数着秒,三秒后就停在原地,睁开了眼。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十一点。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头几节车厢已经挤满了学生,他们有的从车窗探出身来和家人说话,有的在座位上打闹。

    洛拉和哈利汇合起来,在站台上推着小车朝前走,准备找一个空位子。他们走过时,一个圆脸男孩说:“奶奶,我又把蟾蜍弄丢了。”

    “唉,纳威呀。”一个老太婆叹气说。

    一个留着骇人长发绺的男孩被一些孩子围着。

    “让咱们也见识见识,李,快点。”那个孩子把抱着的盒子打开,里边露出一只毛茸茸的长腿,吓得周围的孩子们叽哇乱叫,直往后退。

    两个人从人群中挤过去,在靠近车尾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没人的包厢。哈利先把海德薇放上去,然后连拖带拉地把他的皮箱朝车门口搬。洛拉站在后面把皮箱卸了下来,把推车放好,回到原地时看见了哈利身边还有一个韦斯莱。

    “要帮忙吗?”弗雷德——或者乔治问。

    “是的,劳驾搭把手吧。”哈利气喘吁吁地说。

    “喂,弗雷德,快过来帮忙!”

    看来刚刚那个是乔治。

    哈利在双胞胎的帮助下把箱子推到了包厢角落里。他转过头,打算帮洛拉把箱子提起来——然后看见洛拉正单手提着箱子幽幽的盯着他,被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天哪。”哈利说,“你力气真大。”

    乔治或者弗雷德也看见了这一幕,说道:“不去当击球手屈才了啊。”

    “当然她还要有点魁地奇天赋——”弗雷德或者乔治这么说。

    “唔,谢谢。”洛拉把微微汗湿的刘海拨开,“但我没骑过扫帚呢。我是麻瓜家庭的孩子。”

    哈利也撩开了已经湿透的刘海,双胞胎中的一个突然指着哈利那道闪电形伤疤说:“哎呀,我的天哪。”

    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说:“莫非你是——?”

    “他是……”第一个说话的韦斯莱说,“你是不是?”他又问哈利。

    “是什么?”哈利问。

    “哈利·波特。”孪生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哦,他呀。”洛拉眼里划过一丝狡黠,“他就是。”兄弟俩呆呆地盯着他看,哈利的脸都红了。

    这时从开着的车门口传来一阵喊声:“弗雷德?乔治?你们在车上吗?”

    “就来了,妈妈。”韦斯莱双胞胎最后看了一眼哈利,就跳下车去了。哈利靠窗口坐下,半遮半掩。洛拉看着哈利,再一次笑了起来。他们能看到站台上红头发的一家人,也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孩子们的母亲正掏出一块手帕:“罗恩,你鼻子上有脏东西。”

    最小的一个正要躲闪,却被母亲一把抓住,替他擦了擦鼻子尖。“妈妈——放开我。”他挣脱了。

    “好哇,罗恩,你这个小鬼头,鼻子又碰灰啦?”韦斯莱兄弟中的一个说。

    “住嘴。”罗恩说。

    “珀西呢?”他们的母亲问。

    “他来了。”他们远远看见他们的哥哥大步朝这边走来。他已经换上了他那件飘飘摆摆的霍格沃茨黑色长袍。洛拉看见他的胸前别着一枚金红色的徽章,上面有一个字母p。

    “我不能待太久,妈妈,”他说,“我在前边,那里专门给级长划出了两个包厢——”

    “哎呀,珀西,你原来是级长呀?”韦斯莱双胞胎中的一个用非常吃惊的口吻说,“你早该告诉我们嘛,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慢着,我想,我记得他说过,”韦斯莱兄弟中的另一个说,“说过一次——”

    “说不定是两次——”

    “等一会儿——”

    “说了整整一个夏天呢——”

    “喂,住嘴。”级长珀西说。

    “你说,珀西是怎么弄到新长袍的?”韦斯莱兄弟中的一个问。

    “因为他是级长呀。”母亲怜爱地说,“好了,亲爱的,祝你学期顺利,到学校以后让猫头鹰给我带封信来。”她亲过珀西的面颊,珀西就走开了。

    之后,她转身对双胞胎说:“现在轮到你们俩了——这一年你们俩要放规矩点。如果猫头鹰给我报信,说你们——你们炸了一只抽水马桶,或是——”

    “炸了一只马桶?我们从来没炸过马桶。”

    “这倒是好主意,多谢了,妈妈。”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好照顾罗恩。”

    “放心吧,罗恩小鬼头跟着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妈妈擦过的地方还红着呢。

    “住嘴。”罗恩说。

    “嘿,妈妈,您猜怎么着?猜猜我刚才在火车上碰见谁了?”

    “你知道刚才在车站上,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吗?知道他是谁吗?”

    “谁?”

    “哈利·波特!”

    洛拉听到了金妮的声音:“哎呀,妈妈,我能上车去看看他吗?求求您了,妈妈……”

    “你已经见过他了,金妮。这个可怜的孩子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让你看来看去的。他真是哈利吗,弗雷德?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过他了。我看见他那道伤疤了。真的就在那地方,像一道闪电。”

    “可怜的孩子……幸好他还有个朋友,不然该多难过啊。”

    “这些不用去管了,你想他会记得神秘人的长相吗?”

    他们的母亲突然沉下脸来:“不许你们去问他,弗雷德。不许问,你敢去问!你们是想让他在到校的第一天就想起那件事呀!”

    “好了,别发火嘛。”一阵汽笛声响起。

    “快!”他们的母亲说,三个孩子匆忙爬上火车。他们从车窗中探出身来,让母亲吻别。他们的小妹妹又哭了起来。

    “别哭,金妮,我们会派好多好多猫头鹰去找你。”

    “好了,我们会送给你一个霍格沃茨的马桶圈。”

    “乔治!”

    “开个玩笑嘛,妈妈。”

    火车启动了。

    韦斯莱夫人在挥手,金妮又哭又笑,跟着火车朝前跑,直到火车加速,她被抛在后面,还在不停地向他们挥手。哈利一直注视着母女俩,直到火车拐过弯去,看不见她们了。

    包厢的推拉门开了,罗恩走了进来:“呃,你们好。这里还有人吗?”他指着哈利对面的座位问,“别的地方都满了。”

    哈利摇摇头。罗恩坐了下来。他瞟了哈利一眼,立刻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装作没看哈利的样子。

    洛拉撑着下巴,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们俩。

    “嘿,罗恩。”双胞胎也来了,“听着,我们现在要到中间车厢走走——李·乔丹弄到了一只很大的袋蜘蛛呢。”

    “哦。”罗恩咕哝了一声。

    “哈利,还有这个小姑娘——”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说,“我们还没做自我介绍吧?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这是罗恩,我们的小弟弟。一会儿见。”

    “再见。”哈利、罗恩和洛拉说。双胞胎随手把包厢门拉上了。

    “你真是哈利·波特吗?”罗恩脱口而出。哈利点点头。

    “哦,那好,我还以为弗雷德和乔治跟我开玩笑呢。”罗恩说,“那你——”

    他指了指哈利的额头。哈利掠开前额上的一绺头发,露出闪电形伤疤。罗恩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神秘人干的?”

    “是的,”哈利说,“可我已经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罗恩急切地问。

    “唔——我只记得有许多绿光,别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哎呀。”罗恩说。他坐在那里盯着哈利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连忙把视线转向窗外。

    洛拉觉得自己有必要缓解一下气氛。她对罗恩伸出手:“你好,我是洛拉维亚·曼达拉,你可以叫我洛拉。”

    “哦,你好,洛拉——”罗恩抓住洛拉的手,摇晃两下,“我是罗恩,罗恩·韦斯莱。”

    “罗恩,你全家都是巫师吗?”哈利问。

    “哦,是的,我想是这样。”罗恩说,“好像我妈妈有一个远房表兄是一个会计师,不过我们从来不谈他。”

    “那么你一定学会许多魔法了?”

    “我听说你后来跟麻瓜们住在一起。”罗恩问,“他们怎么样?”

    “太差劲了,哦洛娅,我不是说你——我的姨父姨妈和表哥都太差劲了。我要是有三个巫师兄弟就好了。”

    “五个。”罗恩说,不知为什么他显得有些不高兴,“我是我们家去霍格沃茨上学的第六个了。你可以说,我应当以他们为榜样。比尔和查理已经毕业了。比尔是男生学生会主席,查理是魁地奇球队队长。现在珀西当上了级长,弗雷德和乔治尽管调皮捣蛋,但他们的成绩都是顶呱呱的。大家都觉得他们很有意思,都盼望我能跟他们一样。可话又说回来,即使我能做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因为他们在我之前就做到了。你要是有五个哥哥,你就永远用不上新东西。我穿比尔的旧长袍,用查理的旧魔杖,还有珀西扔了不要的老鼠。”罗恩说着,伸手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只肥肥的灰老鼠,它正在睡觉。

    “它叫斑斑,已经毫无用处了,整天睡不醒。珀西当上了级长,我爸送给他一只猫头鹰,他们买不起——我是说,就把老鼠给我了。”罗恩的耳朵涨红了。他似乎觉得自己话太多,就又开始看着窗外。

    哈利告诉罗恩,说他总是穿达力的旧衣服,在认识洛拉以前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这似乎使罗恩的心情好多了。

    “……在海格告诉我这些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巫师或者我父母的情况,以及伏地魔的事——”

    罗恩吓得喘不上气来。

    “怎么了?”哈利问。

    “你说出神秘人的名字了!”罗恩说,显得又震惊,又感动,“我早就想到,所有的人当中只有你——”

    洛拉打断了罗恩的话:“对不起。但哈利不知道不能说那个名字。”

    “是的。我相信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哈利呼了一口气,听得出他最近正为此感到忧心忡忡,“我敢说,我一定会是班上最差的学生。”

    “不会的。有很多学生都来自麻瓜家庭,可他们也学得很快。”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列车已驶出伦敦,正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他们沉默了片刻,望着田野和草场从眼前掠过。

    大约十二点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包厢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哈利显然还记得要请洛拉吃零食这件事,整个人跳了起来。罗恩的耳朵又涨红了,嘟哝说他带着三明治。

    哈利一个人去到过道里,然后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