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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伤兵跟随

    踏踏一马从河东阵营中冲出,背后兵士竖了一个李字大旗,李蜻蜓拍马拦住来将,见他短小精悍,似乎个头还没有她高,而对方也斜眼瞄她说道:“姑娘速速退下,我李嗣昭生平不打女人。”李蜻蜓说道:“女人又怎样了?”

    说完一弩射出,钢镞钻进李嗣昭坐骑前腿处,马撕鸣一声跪地,李嗣昭被摔了下来。骂道:“你这姑娘实属可恶,我胯下坐骑与你无缘无故,你射它作甚?”说完站起身提枪朝罗凡和周阳五奔去。

    二人缠斗,周阳五本身着皮甲,头戴战盔,奈何拳脚往来时,身体沉重笨拙,影响灵活,摘了头盔扔于地上,披头散发,看着跟一妖孽差不多。而罗凡也是旗杆施展不开,索性把旗杆插入地上,拳掌互用,直接同周阳五砰砰对打,俩人由马上打到马下,彼此都各中数十拳,只是周阳五的生牛皮卸了很多力,打不疼他,于是转而去凑周阳五的脸部,等李蜻蜓和李嗣昭过来,周阳五被凑得鼻青脸肿。不是周阳五1不能打,实在是罗凡所在的游骑兵单兵培训时,往往讲究的是一招制敌,打斗中时不时的夹杂着挖鼻孔、捅眼睛、下踢卵这样的萎缩招数。

    这种动作,周阳五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你来我往,几回合后被罗凡打的缩手缩脚。十次出拳,倒是有七次是防守。这反而让一久经沙场的战将,被一刚来此时不久的新兵打的狼狈不堪。论打斗经验,罗凡还真的不如对方经过十多年的战场上血腥拼杀换来的。

    李蜻蜓赶来,说道:“敢打我男人,看刀。”夹马纵蹄,借了马力一刀呼的砍下,周阳五眼睛肿胀,此时眯成了一条缝,正盯着罗凡,小心防备他再来损招,待听得身后有人语气不善,扭转身子睁大眼睛寻看时,肩膀已传来一阵剧痛,似被铁棍狠狠砸中一般,连着半边身子都是麻木。接着噗通一声倒地,吃了一口灰尘,眼前稀溜溜一马奔开,原是李蜻蜓用刀背劈他,跑开后想跟罗凡站在一起。

    罗凡大喝一声:“尔敢?”发力斜冲至李蜻蜓马前,咚的一声闷响,撞翻了李蜻蜓的坐骑,一柄铁枪唰的从刚才马匹位置飞过。罗凡手腕一翻,抓住枪尾,凭空拽了大枪,大步朝李嗣昭奔去,原来李嗣昭看到李蜻蜓偷袭周阳五,距离较远,营救不及,把手中铁枪当做标枪投了过去。

    李嗣昭身无寸铁,弓箭在坐骑身上。眼见对方来势汹汹,暗付自己是低档不住,转身回奔,只盼上马提枪后同他厮杀一番。

    罗凡愈跑愈快,速度提升极致,落脚处腾起一朵朵小尘花,一条长长的细烟龙跟随着罗凡身后,看的周阳五大赫,心道:“此人奔跑竟快若怒马,踏尘前行。”眼见着罗凡和李嗣昭距离快速拉近,河东兵也耐不住,数十骑驶出,期望营救李嗣昭,但几息时间,罗凡已奔之李嗣昭身后,掉转枪头,欲砸下来。

    李嗣昭听到己方大呼,心知不妙,以为那人也抛了长枪,还没等他低身卧倒躲避。却听到身后呼的一声,一大物体已从头上掠过。罗凡连人带枪从他头顶越过,改砸为刺,插入地面,止住奔势。

    那柄铁枪在李嗣昭眼里慢慢变成了大弓样式。他刚想起身,罗凡撒手,铁枪弹出,单手抓住枪尾,枪尖抵住李嗣昭喉部。河东数十骑奔到,团团围住。李蜻蜓绑了周阳五,百余骑也奔过来,围住那数十骑。

    河东骑兵全营出动,再次围住场上所有的人。

    大家围绕罗凡,画了一个个圈。

    罗凡说道:“命人放了俘兵,不得杀戮,伤者需医治。”

    李嗣昭摇头说道:“以将军之勇,何必跟随那荒yín无道背信弃义的朱贼,我禀报父王,这河东军中,你军职不会低于我十三弟。”原来他以为罗凡是朱温帐下部将,是言劝降。

    那围着他们的数十骑中,有人听得李嗣昭提到李存孝,隐隐含泪红目。刚才见罗凡这般神勇,正似李存孝生前诸般威风,骁勇冠绝,一枪所指处,天下避其锋。自他出现在战场,竟无败绩,以英勇著称,王不过项羽,将不过李存孝。

    罗凡自是不知道十三弟是何许人也。却是见他摇头死硬,探手抓了他,单臂举之过顶,迈步越过三圈兵士,遇者让路避开。走到尸坑处,对河东兵说道:“如再肆意杀害,我斩了此人,抛之与下面众尸在阴阳路相会。”

    李嗣昭在上面不能乱动,但嘴能说话,道:“不是肆意杀害,汴州兵获疟疾甚多,若不杀之掩埋,兵士间相互感染,到时死人更甚。伤者以后有田不能耕,有敌不能御,白白空耗食粮,也不若杀之,省得其徒苦。”

    罗凡放他下来,与坑沿处抓了一把泥土,手握紧,血水滴答滴答在泥土中渗出,喝道:“下面战死者或被杀者,难道其生前便是有田不能耕么,有敌不能御么?天下百姓,供尔等所驱使,肥尔身,护尔城,今个一旦用尽,就一杯黄土了事?若有田不能耕,尔可曾想过,是谁让他有田不能耕?”

    李嗣昭叹道:“有勇无谋,实非可造之材,我多说你亦无用,要杀要剐,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