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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再度相会

    玛蒙握住小小的茶杯柄,吹凉以后啜饮了一口,虽然因为兜帽的遮挡看不到表情,但从他稍微放松了一些的肢体上不难判断出他对芬芳的红茶——以及澄用以招待的各种点心颇为满意。

    “瓦利亚里也有不是那么粗野的家伙嘛。”

    面对这样拐弯抹角的评价,澄托腮对端坐在婴儿用高脚椅上的玛蒙眯眼笑了一下。

    “你能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作为彩虹之子一员的玛蒙和reborn一样,身体因为诅咒而呈现为幼儿的状态,玛蒙依然维持着幻术师应有的原则与品格。

    “现在也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他将瓷质茶杯放回托盘中,矜持地说道。

    “与幻术有关的咨询按小时计费,不足一小时的情况按一小时计,价目表已经发送到你的个人邮箱中……”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还有,因为我不打算缴税,所以不会提供任何凭证。”

    “好的,我接受你的服务和收费条款。”

    澄一面说着,一面取出了一个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首饰盒,她将盒盖打开,展现出其中被妥善保管起来的洁白羽毛。

    “在你看来,这片羽毛是幻术吗,玛蒙?”

    玛蒙一动不动,似乎正在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物品,良久,澄等到了他的鉴定结果。

    “不是。”

    玛蒙说。

    “这不是幻术。”

    他伸出手,试图碰一下羽毛,却在刚刚触及羽尖时就感受到了灼痛而猛地收回了手。

    “怎么了?”

    澄疑惑地拈起那片羽毛,轻轻摩挲着羽面,但在她手中,什么异常的事都没有发生。

    “这是死气之炎。”他说,“不管看上去是什么,其本质都是一团火焰,而且纯度高得惊人……澄,这是你的火炎吗?”

    澄摇了摇头。

    “不,虽然知道死气之炎的存在,但我并没有学习过使用它。”

    “那就是别人的东西了。”玛蒙思忖道,“脱离了原主人的火炎,不仅没有熄灭,竟然还能保持固定的形态,那一定是个很强的家伙。”

    澄慢慢地回忆着在那天发生的事,如果不是手中真切地握着羽毛,她一定会怀疑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一切也的确像梦一样扑朔迷离,不知始终,也找不到合乎逻辑的线索……尽管十分美丽。

    “既然如此,还是保持警惕比较好。”

    澄说。

    “就算这团死气之炎看起来对你没有敌意——如果对方想伤害你,对于那种强者而言,你再怎么警惕也没有用。”玛蒙不留情面地评价道,“不过,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你打我的电话也可以……当然,我是不会去帮助你的,对幻术师来说正面对敌不是上策。”

    他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

    “不过看在你是个让人愉快的顾客的份上,我说不定愿意为你想想办法……”

    话还没有说完,两把匕首从玛蒙身后飞来,直指他的脑袋,却在就要造成血案现场之时,像穿过投影那样穿过了玛蒙的身体。

    “烦人的家伙来了。”玛蒙幼小的身体漂浮了起来,“不要忘记支付尾款……”

    他穿着斗篷的形象渐渐淡化,声音也逐渐远去,等到贝尔从房间里跑出来,玛蒙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听到了玛蒙的声音!”贝尔兴致勃勃地说道,“他在哪里?难道已经被王子杀了吗?!”

    “没有哦,贝尔。”

    澄将羽毛放回首饰盒中,把它重新收起来。

    “玛蒙只是回去了。”

    贝尔菲戈尔看起来似乎有点沮丧,但澄今天并不打算特别地体谅他的感受。

    “说起来,贝尔,我有话要问你。”

    澄蹲下身注视着他。

    “你把学校的钢琴线拆坏了,对么?”

    小男孩僵硬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否认道。

    “……不,不是王子。”

    “不仅如此,在学校要求监护人到办公室去的时候,你找玛蒙用幻术骗过了老师,是这样吗?”

    被完全戳破伎俩的贝尔菲戈尔一下住了嘴。

    “你知道为什么答应为你保密的玛蒙把事情告诉了我吗?”澄蹲下身,对尚未知晓成人世界残酷无情之处的贝尔温柔地笑了笑,“因为你只向他支付了一百欧,而我支付了一百五十欧……以及,为了惩罚你,贝尔,这笔钱将从你的点心费用中预支。”

    “……随便你,反正王子再也不会到学校去了。”贝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在乎澄的惩罚,“就像斯夸罗那家伙一样。”

    捕捉到关键词的澄皱了皱眉头。

    “斯夸罗?”

    她问道。

    “斯夸罗怎么了?”

    ▲▲▲

    “澄,听说斯夸罗申请了提前毕业,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迪诺。”澄将更新过的名册翻开,用手中的笔轻轻敲了敲纸页,“我确认过了,斯夸罗通过了检定考核。”

    “那个本质上不想让人提前毕业所以设置得超级困难的考核吗?!”

    “是的,就是那个九代首领亲自设置的考试。”澄把笔盖上,支起下颌,回头看迪诺,“‘若非必要,不要这么着急承担工作’,九代首领是这么说的。”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当然,至少xanxus不听他的,至于斯夸罗……”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自然之处,但不知为何,一点又一点的奇怪预兆在澄心中投下了淡淡的阴翳。

    “……他大概有自己的想法吧。”

    接着她转移了话题。

    “如果斯夸罗离开的事让你觉得寂寞的话,说不定我可以试着安慰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