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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公报私仇&朗格一号

    剧组现场穿黑衣服的工作人员乌压压一片,举反光板的、打灯的、扛着大小机器设备凑近退远切镜头的。

    搞的姜亦眼花缭乱。

    赵政渊坐在监视器后面沉了脸,保温杯蹲在脚边碰都不碰一下,眉尾双唇绷的紧,时不时蹙两下嘴角,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的不满意。

    这场鞠喻捷单方面扇赵婧柏巴掌的戏自中午五个人吃完饭开始,到现在已经重复拍了第十六次。

    鞠喻捷这人吧,你说她长着一张良善小白花脸,架得住所有形容清纯甜美的词汇,偏偏骨子里不是个什么善茬儿,下手又毒又辣。

    每次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分量的一巴掌甩在赵婧柏脸上没什么声响,却疼的她眼冒金星。

    又是第一次拍戏,根本记不起自己下一秒该说什么词。

    “能拍拍!不能拍换人!”

    赵政渊终于在赵婧柏第十七次下意识捂脸却没说出词的那刻压不住火气,卷着剧本‘蹭’一下站起来,踢倒脚边泡着菊花茶的保温杯。

    淡黄色的水咕嘟咕嘟从杯口往外涌,迅速打湿地面,场务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连忙绕后收拾,场内场外没几个人敢吭气,呼吸都屏着放到最轻。

    除了场外抿着棒棒糖、翘着二郎腿明爽的屠杳,“好爽,我也想打。”

    除了旁边正托腮暗爽的姜亦,“我也是。”

    也除了场内的始作俑者,披着温婉大方的皮实际在暗地里给人使尽绊子的鞠喻捷,好处全叫她占完还得让人心疼她可怜。

    纯纯一朵白色的彼岸花。

    “姑父您别生气,婧柏她第一次拍戏又没借位难免不适应,我下次尽量再轻一些,争取能一次过。”

    赵政渊闻言火气更大了,姜亦感觉他中烧的怒火快顶开天灵盖,手中卷握的剧本像随时都会脱手砸在赵婧柏身上,“轻什么轻!都没声音了还轻!这么矫情来拍什么戏!干脆滚回家做你的公主拉倒!”

    中气十足,剧本也应声砸落在离赵婧柏不远的地方,整个空间内都回荡着层层回音。

    “滚回家做你的公,唔——”屠杳举着棒棒糖压低声音绘声绘色的模仿赵政渊的怒不可遏,被身后的席南洲一把捂住了嘴。

    姜亦抚着额头憋笑,却在暗自思考为什么赵政渊既是赵婧柏的叔叔,又是鞠喻捷的姑父,但鞠喻捷先前并不认识赵婧柏。

    而且赵政渊和赵婧柏才是同姓,按理来说该多偏倚的,他的态度却明显偏向外姓侄女。

    赵婧柏脸颊肿的老高却有苦说不出,只能捂着酸疼的脸眼眶通红想哭又不敢哭,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赵政渊毫不留情的从头骂到脚。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安慰她。

    鞠喻捷随时随地展现她作为人精的自我修养,从地上捡起剧本拍了拍土放在赵政渊手边。

    又跟场务手中接过赵政渊沾了尘土的保温杯,小跑去水房清洗干净重新灌满热水,拧紧杯盖放在赵政渊能轻易拿到但不会再踢倒的地方。

    好声好气的为他揉捏肩膀。

    “医生说您肝气郁结要保持好心情,得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着想对不对?别生气啦,笑一笑,等会我多去和她磨合磨合,争取早点过好不好?”

    赵政渊闭着眼长叹口气,理了理中山装的袖口,脸上的褶皱不怒也威,没好气道,“要是都像你和杭煦一样让人省心,我也不会肝气郁结了。”

    姜亦不是傻子,自然也窥出其中的小九九来了,“啧,挺会做人的啊鞠喻捷,自个儿借机撒赵婧柏勾引江欲铭的气,还非说要给我惊喜。”

    “不止,你且学着吧小贱人,这里头的学问深着呢,”屠杳的双手同时在胸前竖大拇指,满脸敬意,“娱乐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乱不到的,能在里头出人头地的,都是实打实的这个。”

    姜亦倒是挺认同这话,以为鞠喻捷费劲把赵政渊哄好、等赵婧柏吃亏学聪明就老实了。

    结果从第十八场开始才是正儿八经的放在明面上的为难。

    一巴掌比一巴掌重不说,还在每次打完之后先发制人,装作耐心指导赵婧柏的样子:‘不对,你的表情应该是搞不清楚情况和惊讶,不是害怕和愤怒’、‘不对,你的头太低了,监视器拍不到你的表情’、‘不对,你……’。

    赵政渊看了几次直接气的踹了凳子,给副导演撂下场子出去抽烟。

    鞠喻捷揉着手腕耸拉眉眼装作实在没有办法了,微皱眉心问副导演,“吴副,我看婧柏的状态不太好,要不休息一会儿让她调整调整状态再拍吧。”

    副导演也被整烦了,不耐烦的摆手同意了。

    赵婧柏捂着脸跑回化妆间失声痛哭到震天响的时候,鞠喻捷正披着大衣一副胜利者姿态的拢了拢齐肩短发,挥退准备跟上来拿大衣的小助理,拉了张躺椅慢悠悠的坐在她们三个中间。

    翘着脚思考要不要给江欲铭发消息。

    “江欲铭也来杭临了?”姜亦想起昨晚在1027门口看到的那一幕,突然感觉挺同情鞠喻捷的,不动声色的套话。

    鞠喻捷扬了眉毛,用一种‘怎么可能’的眼神睨她,撇嘴道,“他最讨厌到处跑了,又认床,怎么可能来。”

    没得到设想中的答案的姜亦重新陷入自己的沉思,听着屠杳那张停不下来的嘴张张合合从赵婧柏说到施骋,却没注意到席南洲一直沉默着看她。

    杭煦在保姆车里睡醒了,揉着惺忪的蓝眼朝她们走来,姜亦灵机一动,装作随意的等杭煦走过来,问他,“欸对,杭煦,上次在电梯里我就想问了,你的表是积家的吗?”

    杭煦点头。

    “能不能让我看看啊?我也有点想买,不用摘,就伸过来让我看下表盘样式就行。”

    “给,看吧。”杭煦搬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挽起袖子,露出那块积家双翼系列月相日历玫瑰金让她看。

    “积家的表盘比劳力士的表盘好看多了,但是我记得积家没有情侣表的吧?”姜亦这次清楚而直观的看到杭煦表盘上积家品牌字母下方那行小字,十分简单:x&x。

    如果一个x代表煦,那江欲铭三个字里也没个带x的字啊。

    难不成真的是她看错了?

    可那件宝蓝色西装和叶延坷过敏当天江欲铭从茗格回去穿的一模一样,他那天吃饭前也说过是特别定制,仅此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