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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要陪吗

    姜亦被叶延坷连拖带拽的拎回了自己的1606。

    那时是凌晨十二点整。

    一分钟前她刚提好裤子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紧接着俩人就一个往外推她一个往出拽她。

    要不是知道这俩人是不缺钱的大少爷,姜亦都要以为他们马上要给她头上套个黑布把她抓去卖了。

    一看叶延坷就早有准备,帮凶肯定是江欲铭,不然不会前脚刚把她推进1606的门,叶延坷后脚从一进门的卫生间里拖出一把椅子,挡在门口。

    而他就翘二郎腿转着手机坐在椅子上,把出口堵的死死的,吊儿郎当的睨她。

    姜亦向来看得开,既然今晚叶延坷注定不让她离开,那她为什么不去洗个澡睡觉呢?

    明天还有课,在大床上睡总比在阳台椅子上睡好。

    于是,姜亦宛若回了自己家,熟门熟路的去衣帽间拎了白色睡袍,进卧室内的卫生间洗澡。

    一句话也不说,把叶延坷一个人晾在客厅。

    叶延坷也不恼,就叼着烟坐在床边候她。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姜亦擦着水湿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一眼瞄到大大咧咧敞腿坐在床尾的叶延坷,头发被他胡乱撩到脑后,有些自动回到原位,有些没有。

    玩世不恭里更多藏着的是深思和沉重。

    听见她出来,嘴角又挂上混不吝的笑:“过来,给你吹头发。”

    “走光了你。”姜亦拿着吹风机白眼对他,实在忍不住冒了第一句话。

    叶延坷就嗤嗤的笑,舌尖舔舔后槽牙,耍无赖:“看到了就得负责。”

    “那我把眼扣瞎。”姜亦边插吹风机的插销,边应对他的插科打诨,语气还是不太好。

    叶延坷多聪明一人,不可能没听出来。

    三步两步走到她身后,以把她圈在怀里的姿势夺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垂眼插插销:“跟我闹什么脾气呢?嗯?说清楚我好哄你,别自个儿生闷气。”

    姜亦偏开脸,摆明了不愿意和他进行交流,叶延坷就识趣的拿着吹风机安静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响在耳边,姜亦凝视着桌上散放的棒棒糖,全是阿尔卑斯巧克力香草味的双享棒。

    “叶延坷,我们做陌生人不好吗?”姜亦用最小的声音问他,参杂在大功率吹风机的噪音中微不可闻。

    可叶延坷还是捕捉到了,敛着眸子:“老子不同意。”

    昨天姜亦在医院撂下那句话闪人后,叶延坷想了不少。

    一开始以为她是短时间内变卦,之前说熟只是为了能劝他乖乖去医院。

    但后来越品姜亦的反应越不对劲。

    晚上他临倒前她的头发是扎起来的,两侧麻花辫儿挽在脖颈上方的一个小丸子,既好看的一个小公主头又非常方便。

    可早上她走的时候是披散下来的,那个时候她根本没让他看清她的正脸,但语气明显也是带着闪躲的。

    而且他的右手背黑青的很严重,明显是迷糊间带着输液针做过什么剧烈的动作,所以才会黑青。

    他离开病房下八楼的时候也问过护士站的护士,确实有记录显示昨晚两点半他所在的病房摁过护士铃。

    昨晚值班的护士那会儿已经回家睡觉了,再给他回电话是傍晚五点多。

    因为叶延坷和姜亦的长相都太亮眼,所以护士对他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凌晨两点半,姜亦突然摁护士铃喊人,当时她进去的时候输液针早就脱离了叶延坷的手背,垂掉在置瓶架上。

    病床是肉眼可见的狼藉,被子掉在地上,床单皱的不成样子,叶延坷闭着眼虚弱的瘫在床上。

    而姜亦正红肿双眼抖着身子站在一旁揉脖子,带着哭腔喊护士重新给叶延坷扎个针。

    当时显然是病床上的叶延坷更需要被人首先照顾,护士下意识就先管他了,因此忽略了姜亦眼里的害怕和难过,反而指责她照顾不好病人。

    如果把这些不对劲全部串起来的话,事实就只有一个。

    叶延坷关掉手中的吹风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着姜亦的肩让她转过来面对他。

    然后双手架在她胳肢窝下把她提起来,让她坐在桌子上。

    他站在她的两腿间,大拇指温柔抚摸着姜亦的脖颈处的刺青,语含歉意:“对不起,公主,我是不是说梦话吓到你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姜亦就红了眼。

    哪怕她平时再坚强再表现的好像什么都不畏惧,就连遭受姜富云的打骂时都没哭过,也不可能在给叶延坷用冷毛巾擦脸时,被突然睁开眼的他用力掐着她脖子往病床上摁的时候没有一丁点害怕。

    当时他双眼猩红骇人极了,力道是极重的、带着想让她去死的狠戾在里头的,还居高临下的睥睨她,问她为什么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