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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回家

    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我自己了解自己的想法,就不会受到影响。后来的日子里段亦琛都很忙,我也深居简出,为自己、段亦琛和岑先生缝制一些小东西,十足十一个新媳妇的模样。

    初八的一大清早,我们就动身出发了。跟着大军一起出发,气势确实非同凡响。

    因为是凯旋而归,所有的将士脸上都带着喜悦。尽管有十万人之众,可是由于军纪严明,行军队伍没有丝毫混乱。

    段亦琛又穿上了他那件黑色的铠甲,骑在他的黑色骏马上,看起来威风凛凛。出城的时候,那些百姓都纷纷把手中的鲜花抛向他。

    我坐在稍后一点的马车上,看不见段亦琛的脸孔,可是我能想象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个人,就算心里得意的要命,看起来也是冷冷淡淡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现在所坐的这架马车大的惊人,就像一座移动的小木房子。这是段亦琛的主帅车,里面放着他的地图、兵法以及其他很多文书。他的东西加上我的东西几乎占了近一半的空间,剩下的一半则是软榻。

    因为我的关系,软榻被铺的很柔软,上面还放了好些个小软垫。矮桌上放了茶炊和各种我爱吃的点心。

    段亦琛钻进马车的时候,我正懒洋洋的倚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风月小说,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说是风月小说,不过就是些小姐公子后院幽会的故事,没趣的紧。上路前,我为了打发时间,托人找了一大堆市面上流行的书籍来看。

    “看的什么?”他笑着凑过来。

    我把封皮给他看了一眼,他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然后有些不快的说:“这些书以后少看,教坏人。”

    我心里有些好笑:“这些都是公子小姐们幽会的故事,你不会以为我也会找个年轻后生人约黄昏后吧。”

    他在我旁边坐下:“有我在这里,谁敢?”

    我倒了一杯清茶给他:“这才刚出城,你就等不及钻进马车里来了。怎么不在外面多威风一会?”

    他说:“快要进京了,前些日子我们去木汉的时候,积下不少公文未办。我这一路上要加紧赶出来。”

    原来是这样,做个官还真是不容易。

    段亦琛喝了茶就坐到桌案前,我问:“要不要把铠甲脱了?”

    他摇摇头,冲我一笑:“一会可能还要出去,脱了不好。”

    我也冲他轻笑,他眼里射出炙热的光芒:“念心,过来。”

    我凑过去,他用力在我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沾沾自喜的说:“你要是觉得闷,就去后头爹的马车上,我看他跟刘大夫正在下棋。”

    去看他们下棋,那岂不是更闷?我说:“这马车颠簸的很,我还是在这里舒服。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

    他说:“以前只看你勤快的很,还从不晓得你还有这么慵懒的一面。”

    我没说话,重新倚回软榻上,继续看书。段亦琛温柔的看了我一会,也低下头去办自己的事了。

    每日都在行军中度过,我跟段亦琛白天的时间大多待在马车上。我看书,他办公事。有时我看书看的累了,就打开马车车窗,看沿途的风景,或者干脆就盯着段亦琛看。

    天黑前,大军会安营扎寨。我们到达营地的时候,段亦琛的主帅帐里通常已经准备好了热乎乎的洗澡水。

    我一下车,丫鬟就会带我去沐浴更衣。这个时候,段亦琛通常会去处理军中事务。我洗好了,就会在大帐里活动一下筋骨,做些舒展肢体的运动。

    然后我会去看望岑先生和刘大夫,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说话很是投机。岑先生的状态一日好过一日,心情也开朗了很多。每回我去,他都会很仔细的给我吃一些药丸,再跟刘大夫轮流帮我把脉,顺便问我段亦琛有没有意图不轨。

    等我再回到大帐中,天色通常已经黑透,再等一会,段亦琛就会回来。我帮他脱下身上笨重的铠甲,陪他洗好澡。

    他的铠甲非常沉重,据说是他父亲的遗物,制作精良。不过我总是很怀疑,穿着这么重的东西是怎么走的动路的。我每次帮他脱下的时候,都几乎拿不动。可他不但穿着行动自如,晚上回来还一点都不见疲惫之色。对比没精打采的我,他的精力确实过剩了。

    晚饭通常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吃,有时候他也会被部下请去。可是行军路上,他大多滴酒不沾。

    要是遇上城镇,当地的大小官员会老远的迎出来,将我们请进最好的府邸,好酒好菜的款待。

    同行的人中,除了我跟水灵,很多将领也都从重宁带了女眷回去。可是所有的女子都很安分,几乎从不露面。我也只是在一些官员所设的宴会上,看到过她们的身影。无一例外的,她们都很美丽,也都极为年轻。有一个长的怯生生的女孩子,甚至才十四岁,而她的男人——那个参将居然已经四十好几了。

    再后来我就不大参与这种宴会了,坐在那听他们说官场上的客套话,委实无趣。段亦琛去赴宴的时候,我会央求段离带着几个人,约上岑先生和刘大夫,一起去逛街市。

    晚上我们还是睡在一起,可是段亦琛居然一直忍住了没有碰我。我很惊讶的称赞他定力十足,他却说:“我可不是好色之徒,以前,我有一年都没有碰过你。这回不过几个月而已,你们都小看我了。”

    至于曲明忠,我并没有刻意不见他。这段时间我跟段亦琛的同进同出、亲密无间,也许在无形中让他认清了这个事实。他没有再提过要我离开段亦琛的话,我也能很大方的在有下人陪同的情况下,请他喝一杯茶,说说家常。

    天气越来越冷,我们离京城也越来越近。段亦琛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贵重的白狐皮小袄和白狐皮披风,还有同样款式的暖手筒。马车和大帐里也准备了充足的炭炉和香饼,我每天下了马车就进温暖的大帐,一丝寒冷都没有感觉到。

    临近京城,我懒洋洋的状态终于不再,整个人振奋起来,每日都两眼放光的看着沿途的风景。豆豆,妈妈要回来了!

    进京城之前,大军驻扎在京城十里外的地方。段亦琛带着将领和亲兵先行进城,我跟岑先生他们则是稍后一步,由段离他们陪着回侯府。

    一进城,就发现方才欢迎英雄们的人群还未完全散去。很多人仍在兴奋的讨论着刚才的情景。我听到有人大声的说:“定国侯比走的时候还要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