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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想做咸鱼第107天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从眩晕来临,再?到江倦昏迷,不过瞬息之间。

  倒地之前?,江倦落入了一个怀抱,薛放离一把揽起他,一声又一声地唤他。

  “江倦。”

  “……江倦。”

  “江倦!”

  毫无反应。

  “倦哥――!”

  目睹江倦昏倒,薛从筠几乎是下意识跑上来的,而在他的身?后,蒋轻凉与顾浦望也?都跟了过来,即使意识到稍有不妥,他们也?只是暂停了脚步,并没有退回去。

  薛放离掐住江倦的下颌,与以往唤醒他的方式一样,反复摇晃江倦,可是这一次,少年的睫毛再?没有掀动,他也?没有再?发出模糊的抱怨声。

  江倦在躺在薛放离怀里,朱红色的衣摆飘落,好似打?翻的胭脂,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他在这一片乱红中,了无生机。

  薛放离厉声道:“太医!”

  孙太医是跟着一起过来的,听见传唤,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他一掀衣袍,跪在地上,给江倦诊脉。

  手指触上脉搏,静待片刻,孙太医“咦”了一声,满面都是疑虑,他便换了江倦的另一只手,可没过太久,孙太医又换了回去,急出了一头汗。

  薛放离问:“他怎么了?”

  孙太医动了动嘴唇,“回禀陛下,皇后他……”

  孙太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惶恐地说:“脉象并无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

  薛放离死死盯着他,周身?的气息冰冷至极,神色也?很难看,“没有异常,难道只是睡着了?”

  孙太医不敢答话,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薛放离看一眼江倦,站起身?来,语气冰寒地撂下了一句话。

  “把太医院的人全?给孤叫过来。”

  至此,这一场变故,致使登基大典被迫中止。

  薛从筠愣愣地问道:“倦哥这是怎么了?心疾发作了?”

  蒋轻凉道:“心疾发作又怎么会诊不出来?”

  顾浦望没说话,只是看着薛放离把江倦抱上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过去看看。”

  他与蒋轻凉还没走?几步,薛从筠总算长?了一回心眼,“你们别去,我过去。我五哥现在脸色好差,他烦我,最多只是罚一下,你们就说不定了。”

  顾浦望与蒋轻凉过去,确实不太合适,顾浦望思索片刻,对薛从筠说:“你若过去,安静一些?。”

  薛从筠:“……知道了。”

  新后在登基典礼上昏倒,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太医院的人匆忙赶到,连气都还没喘匀,就开?始给江倦诊脉。

  孙太医在太医院,是资历最老、也?是经验最丰富的太医,连他都说没有异常,更?别说其他的太医。

  与方才孙太医诊脉的情形相似,这一次给江倦诊脉的太医,同样是紧紧皱着眉,他抬袖擦了一遍又一遍的冷汗,可无论怎么看,这脉象都――

  “他是怎么回事。”

  薛放离问得平静,可他揽住江倦的手上,青筋暴出,而他的眼中,更?是血丝密布,在这一份平静下,危险涌动不息。

  太医一个激灵,话都到了嘴边,却是不敢如实交代?,他哆哆嗦嗦地说:“陛、陛下,待臣与同僚商讨一番……再?说?”

  薛放离“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太医踏出轿,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他身?上已然?汗湿一片,但是太医根本顾不上这些?,只心急火燎地向他那些?同在太医院任职的同僚求助。

  “还要多久。”

  “咚”的一声,手指敲在矮桌上,薛放离的神色不耐到了极点,但实际上,前?后并未过去很长?时间,这一名太医,甚至连话都没和同僚说上几句。

  可说来说去,脉象没有异常就是没有异常,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太医到底深吸一口气,胆战心惊地对薛放离说:“回禀陛下――”

  “也?许是臣医术不精,皇后的脉象,并无异常。昏睡也?许是近日来过于疲惫所至,不若……您再?等?等?看?”

  太医语气不确定,薛放离听罢,重复了一遍,“再?等?等?看?”

  他笑了一声,心中的怒火再?无法克制,薛放离也?不再?遮掩情绪,他满面阴鸷道:“太医院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滚,都给孤滚!”

  他说滚,太医院的人自然?不敢逗留,纷纷磕了一个头,当真是“滚”着走?的,被吓得够呛。

  薛放离漠然?地看着,久违的头痛再?次袭来,他的那些?暴戾,也?开?始翻涌,并无以平复。

  往日只要江倦在,这一切都会平息,可是这一次,这一切却都是因?他而起。

  “陛下……”

  汪总管小心翼翼地说:“不若老奴这就让人把京中的郎中全?部传入宫里?太医院不行,万一这些?郎中看得出一些?门道呢?”

  薛放离阖了阖眼,“传。”

  汪总管行了礼,慌忙要去办,只是还没走?几步,薛放离又开?了口,把他叫住了。

  “阿难。”

  薛放离的语气很冷,“立刻吩咐下去,找一个和尚,名字叫阿难。”

  册封太子那一日,江倦独自进入佛塔,却被人推下楼梯,苏醒以后,他不知道薛放离在,与兰亭说起一个叫阿难的和尚。

  这个阿难,说江倦命中有三?个劫难,并提到了神魂不稳。

  听过之后,薛放离就派人去找过阿难一次,但一无所获,这一次江倦无缘无故昏倒,却是必定要找到他。

  “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给孤把这个和尚找出来。”

  薛放离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也?充斥着杀意。

  装神弄鬼也?好,确有其事也?好,江倦如此,总归与他脱不开?关系。

  汪总管不知缘由,但也?没有多问,薛放离既然?吩咐了,他便领命,“是,陛下。”

  知道江倦的重要程度,汪总管不敢耽搁,几乎是一路小跑,很快就没了踪影。

  薛放离收回目光,落在江倦脸上,他缓缓低下头,埋在江倦的颈间,在淡香萦绕间,薛放离心中的烦闷却是更?甚。

  许久,薛放离又道:“出宫,去照安寺。”

  他不信鬼神之说,但比起任由江倦昏睡,他宁愿去一趟寺庙。

  也?许是不凑巧,待抵达照安寺,往日门庭若市的寺庙,今日却大门紧闭,香客更?是寥寥无几,唯有一个扫地僧在清扫门前?的落叶。

  侍卫回报道:“陛下,今日是了悟大师的祭日,照安寺住持与寺中僧人一同上山拜祭,照安寺不对外开?放。”

  薛放离压下烦躁,“妙灵寺。”

  没过多久,到了地方,前?几月才来过的寺庙,今日却是一片狼藉,庙中建筑拆得七零八落。

  侍卫询问过附近的村民以后,胆战心惊地说:“陛下,妙灵寺近日在修缮,不能进去。”

  薛放离又道:“归宝寺。”

  每一座寺庙,每一日都香火不绝,偏偏在今天,偏偏在这一日,薛放离抱着江倦上门之时,大门紧闭,诸天神佛不见。

  “陛下,今日归宝寺众僧侣一同外出化缘了。”

  “归灵寺禁入,他们的住持昨夜圆寂。”

  “进不去,今日净提寺不见香客。”

  ……

   &将主人刚刚那凶巴巴的样子抛到了脑后,竟当着她的面就大口大口吃起毒药。

  虽然大口,但这家伙吃起来无声无息的,而且还闭着眼一脸特享受的样子。

  幸好韩芸汐多看了一眼,否则急用医疗包的时候,真会被这小东西坏了事!

  才一会儿小东西就扫荡了半包毒药,韩芸汐看得眼角都抽搐了。

  昨晚上到现在,也就一天一夜的时间,吃了两大包了还继续吃。

  它的食量到底有多大?不会把她吃垮了吧?

  韩芸汐冷不丁拎起小东西,小东西立马睁开眼睛,先是迷茫,随即便吓到了,整只缩成了个白毛球。

  主人好像又生气了,可是他不是故意的,它睡了五年刚刚醒来,饥肠辘辘的,再加上被放了一瓷瓶的血,真的好饿好饿。

  “你还饿?”韩芸汐问道。

  小东西吱吱了几声,没敢大声叫。

  韩芸汐不懂,取了毒药喂小东西,小东西其实不敢吃的,可是实在抵挡不住诱惑,一大口咬了下去,一边吃着,还一边发出吱吱的委屈声,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败给它了!

  韩芸汐索性坐下来,将小东西放回医疗包任它吃,毒药一减少她就从解毒系统里取出来添上,她倒要瞧瞧这个小东西的肚子能装下多少毒。

  然而,事实很快就告诉韩芸汐她这个做法有多愚蠢了!

  半个时辰不到,她解毒系统里一半的存货便全都祭了小东西的五脏庙!

  可即便如此,小东西竟然还是没有吃饱的样子,只要给它就吃!

  最后韩芸汐都没敢拿出药材了,心疼啊!

  那些成品毒药和配制毒药的药材可都是她辛辛苦苦补进解毒系统的。

  她是造了什么孽收了这么一只败家货?

  正不知道拿小东西怎么办的时候,敲门声突然传来。

  谁呀?

  这是给顾北月的客房,他至今没有消息,谁会来敲门。

  韩芸汐连忙藏好小东西去开门,谁知道门一开,便见一个白衣男子,白衣胜雪,眸光清澈而温润,令人忍不住想起一句诗,陌上少年人如玉,谁家公子世无双!

  是他回来了,顾北月。

  然而,此时的顾北月却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好似大病了一场,特虚弱。

  “你怎么了?你去哪了呀?”韩芸汐大惊。

  上一次见顾北月这副模样已经是几个月前了。

  顾北月没回答,反倒先问,“王妃娘娘,太子的病情怎样了?”

  “先别管那么多,你到底怎么回事?”韩芸汐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