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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的剑是什么样的?

    “你不配知道。”舒无隙淡淡地回答,“出去。”

    那人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就慌忙逃走了。

    但是屋子里还躺着三个人,路小蝉蹲在地上,正要伸手去拿他们腰间的佩剑,舒无隙却扣着路小蝉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去碰。”

    说完,还取了“清夜坠玄天”,滴在路小蝉的手上。

    “我就是好奇他们的剑。我见过江无潮的鸣澜剑,也见过千秋殿主的剑,但是这几个人的剑好像和他们的剑都不一样。”

    “这些人的剑,不过普通的玄剑罢了。毫无灵气可言。江无潮的剑已经是真正的仙剑,千秋殿主的佩剑是灵剑。”

    听起来,舒无隙对千秋殿主的感觉比江无潮要好上许多。

    “无隙哥哥,你认识千秋殿主?”

    路小蝉虽然只和莫千秋说过几句话,但是却有一种熟悉的好感,但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莫千秋灵基深厚,天赋尚佳,如果潜心修行入大势之境是迟早。”

    让舒无隙说一个人的好话,就说明这个人的天赋不是“尚佳”,而是千年难得一遇了。

    “那么你的剑呢?我都没有见过,也是灵剑吗?”

    “不,我的剑是上古灵兽遗骨认主,烨华元尊所铸,乃是世间至剑。”

    路小蝉细细品味这个“至”字的意义——“至”就是极致的最好的,大概指的就是人间的修为能够达到的极限了。

    “等等!我将来的仙剑也是上古灵兽的遗骨啊!长湮的肋骨呢!那是不是我的剑也是……”

    冷不丁,路小蝉的额头被舒无隙给弹了一下。

    “你的剑当然是至剑,如果烨华元尊出手铸造的话。”

    “……可是,我的修为……”路小蝉伸出手指来比划了一下,“就这么一点点,会不会驾驭不了它啊?”

    “有我在,你的修为怎么可能会只有那么一点点。”

    说完,舒无隙拉起路小蝉的手,就朝着屋外走。

    “去哪儿啊?整个蓬城都冷冷清清的,没啥好逛的呀!”

    和舒无隙在一起,路小蝉有恃无恐,根本就不怕蓬元山的孟家来找麻烦。

    但是蓬城比麓蜀镇的晚上还要清冷无趣,路小蝉根本就不想出去走动,还不如在屋子里待着,撑着下巴看舒无隙呢!

    “他们刚才吐血,污了这间屋子。我们换一间吧。”

    “好!”

    谁知道才刚换了一间屋子,路小蝉正要和舒无隙讨论修行的事情,就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

    是走路的声音,而且人数还不少。

    路小蝉一想,这可真是不得了,孟家是整个门派的人都来找麻烦了吗?

    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就算把他们都收拾了也不精彩啊!

    谁知道,他们停在门前,齐刷刷跪地的声音响起。

    路小蝉歪了歪脑袋,脱口而出:“这又是唱的哪出大戏啊?”

    门外传来了一声清朗的男子声音。

    “在下乃蓬元山的掌剑孟宁生,得知有仙门高人在此,特来拜会!”

    路小蝉这才明白了,靠向舒无隙小声道:“肯定是孟家的弟子贪生怕死,打算抛弃他们的师父!特地来求你帮忙解开死印,好离开这里!”

    “不,他们是想我救孟远道。”舒无隙回答。

    “正是如此。先前,我派弟子对前辈无礼,全是因为被家师所逼。家师被邪灵胁迫,失了心智,还望前辈看在仙门大义的份上,除魔卫道!出手相助!”

    紧接着,就是数名弟子一起磕头的声音。

    舒无隙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坐在桌前喝着茶。

    磕头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路小蝉吸取经验,认为闲事不管为妙。一管搞不好管出大麻烦,还会惹的舒无隙不高兴。

    但是他们连着磕头磕了了快一个时辰,要么舒无隙出手相助,要么就头破血流死在这里,非常坚定。

    路小蝉猜想,胁迫孟远道的邪灵不容小觑啊,肯定与何家村邪神一个级别的啊!

    偏偏路小蝉的听力比旁人敏锐,那颅骨都快磕裂开的声音,让他觉得烦躁。

    路小蝉在桌子下面轻轻踹了舒无隙一下:“昆吾不是在太凌阁里对我施过仙法吗?你也学学他,直接用茶水堵住我的耳朵好了!”

    舒无隙这才开口:“你们不要再磕头了。”

    蓬元山的弟子们终于消停了。

    “前辈是肯出手相助了吗?”

    舒无隙还未开口,路小蝉却不耐烦了。

    “你们在这里磕头磕个不停,目的并非除魔卫道,而是以仙门大义来胁迫我们。假如你们真的有心,又岂会助纣为虐,帮着你们的师父来劫掠处子少女呢?早就该为了‘除魔卫道’、‘仙门大义’同那个邪灵拼个鱼死网破了!说到底,不就是贪生怕死!”

    路小蝉这么开口,门外的人顿然无言以对。

    “那是你们的师父啊!明明知道有邪灵,你们连出手相搏的勇气都没有!现在遇到了我们,就想把我们推出来当挡箭牌,想的也太美了吧?滚!滚!滚!”

    路小蝉直接拿了茶杯,摔在了门上。

    门外的孟宁生面如死灰,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孟宁生背后的一名弟子忽然伸手穿入了他的内府,扣住了他的丹元!

    还好孟宁生的反应快,反手扣住了那位师弟的手腕,但是自己也动弹不得,因为就算将师弟的手拽出来,自己的丹元也会被拖出来。

    “师弟……你……你什么时候被邪灵附体了……”

    其他的弟子们一阵惊慌,仓皇失措退开。

    “天啊,二师兄也被邪灵附体了!”

    “快点跑啊!我们不是邪灵的对手!”

    孟宁生冷汗直流,正要取出腰间的佩剑,但是他的二师弟也拔出了剑,孟宁生只能将自己的剑向后一挡,压在师弟的佩剑上,不让他出剑。

    两人僵持不下,其余的师弟们竟然连滚带爬地跑了。

    路小蝉透着墙,能够看到他们的灵气,自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哭笑不得:“搞没搞错啊!不就是个邪灵吗?任何一个弟子出剑,结个剑阵,逼迫邪灵离体,再没用也能出剑砍了那个二师弟的手臂,不就护住孟宁生的丹元了吗!”

    舒无隙点了点头,可仍旧没有出手的意思。

    孟宁生疼痛难忍,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他的二师弟双眼覆上一层黑色浓雾,发出的声音也是嘶哑阴狠。

    “你竟想要对付我们!我要你不得好死!”

    路小蝉拿过舒无隙手中的杯子,将茶水喝了,又凑向舒无隙。

    “我不明白啊!邪灵既然知道你是前辈高人,为什么还要当着你的面动手啊?这不是找死呢?你一出手,它就死歪歪了!”

    舒无隙抬起眼来,又给路小蝉放在桌上的杯子倒满了茶水。

    “你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路小蝉笑了笑:“我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啦!想必是那个胁迫孟远道的邪灵知道有高人来了这里,就派了手下低阶的邪灵前来送死试探,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无隙哥哥,你要出手吗?”

    “不必了。真正的玄门正宗来了。”

    舒无隙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路小蝉却知道被舒无隙称为“玄门正宗”的,必然是修为和品行都无可挑剔之人。

    不知不觉,路小蝉觉得吸入鼻中的气息沁冷,就连自己的肌肤上也像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但就算是这样,路小蝉也并不会觉得想要添加衣衫或者想要马上暖和起来,相反觉得这样的寒意让他通体舒畅。

    他下意识侧过脸,看向窗外。

    月夜之下,不知何时竟然落起了霜花。

    它们晶莹剔透,洋洋洒洒,轻灵雅致。

    路小蝉觉得美极了,离开了桌子,跑向了窗边,伸手去触碰那些霜花。

    “真好看啊!可是……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霜花呢?”

    “若是寻常的霜花,不过自然之象,没有灵气,你又怎么能看见呢?”舒无隙淡然道。

    路小蝉眨了眨眼睛:“原来这些霜花是灵气所至!怪不得这么美!这个人的修为一定很高!”

    就在这个时候,孟宁生身后的二师弟周身覆盖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霜花,每一片都只有指甲盖大小,霜花泛起灵光,悄无声息地渗入了他的肌肤,二师弟就像全身筋骨都被绷直了一般,一团黑气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他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他发觉自己的手在自己大师兄的体内,大惊失色,颤抖着松开了手,从孟宁生的后心小心翼翼退了出来。

    孟宁生立刻为自己止血,靠着墙缓慢地坐了下来。

    此时路小蝉才明白,那一片一片微小的霜花,就是一个又一个微小的剑阵。

    他想起舒无隙对他说过,借势之境的修真者,剑阵的威力——宏可至鲲鹏,微可入尘埃。

    此人对剑阵威力的控制已经细致入微了,不知道是他厉害,还是千秋殿主厉害。

    路小蝉侧耳,听见了走廊上有人缓步而来,每一步都是从容不迫,脚落地却没有一丝尘埃扬起。

    “大师兄!大师兄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二师弟来到孟宁生的身边,为他摁住不断出血的伤口。

    邪灵猛地冲入了路小蝉所在的房间,它与舒无隙面对面,不要命地试探,露出各种狰狞的形态。

    舒无隙神色如常,他额头上一道淡蓝色的纹光闪现,如同烙印,烫得那个邪灵声嘶力竭。

    “……太凌……净空大咒……”

    那邪灵惊恐无比,撞向一旁的路小蝉。

    路小蝉想起了之前舒无隙教他一叶障目之术的时候催动丹海的方法,灵气汇集于指尖,空气中浮现出太凌清源咒,咒文越来越清晰,瞬间烙入了邪灵的体内。

    邪灵大肆挣扎起来,路小蝉心念一压,咒文沸腾,瞬间就将它给炼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