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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浮生若梦

    我哑口无言。

    高辛辞乘胜追击:“老婆,你想我就直说,干嘛绕这么多弯子,我要是不够了解你还猜不出来呢,你憋在心里不难受啊?”

    “直说你就能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吗?我还不就是挑点儿刺,你惦记着,说不定能早点儿回来呢……”

    我扶着腰坐下,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分了两层,一层是保暖用的暖贴、毛背心等,一层是按天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袋装姜茶,跟外边买的不大一样,应该是高辛辞自己做的。

    我心里一阵委屈,为什么委屈已经忘了,但就是难过,想他的情绪一时间到了顶峰。

    “老公,你在哪儿啊,我想去找你。”我夹着嗓子要多做作有多做作的说。

    高辛辞那边得逞的笑了笑:“终于承认了?”

    隔着屏幕我都能看到他眉毛飞上天,嘴角与太阳肩并肩的模样。

    “行了不逗你了,开门。”高辛辞郑重道。

    我这幼小的心灵在这短短的十分钟被他震惊了三次,也真是够刺激的。

    “你来老宅了?!”我惊喜道。

    “当然了,难不成让我老婆一个人在这儿受欺负不成?我可舍不得。”高辛辞回答。

    我一溜烟冲出门外去,果然就见高辛辞迎着月光站在院里,他见我时,张开了双臂,我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悲伤如同洪水一般止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往他衣服上蹭!

    “呜呜呜呜呜……你去哪儿了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你再敢晚来一次再惹我生气一次我就跟你离婚你信不信……”我哭的昏天黑地,海枯石烂,颇有孟姜女当年哭倒长城之风范。

    高辛辞有洁癖,此刻却也不敢躲我,生怕我找到理由说他不爱我,再次离家出走!他找不到我不说,我还得带着他的银行卡出去疯狂消费!胡吃海喝!最后疯够了,又是肠胃炎又是血压高的哭回来,他还得伺候我。

    我哭的眼睛都快肿了,高辛辞却笑的忘形,捧着我的脸直说着:“多大了?小心儿子笑话你。”

    “我才不管嘞,他爱笑就笑去,我抢他棒棒糖把他气哭!”我再次缩回高辛辞怀里抽泣着,顺带抱怨一下我那冤种儿子天天笑话他老娘我是爱哭鬼。

    “不哭了,不哭了……”高辛辞才正经了点儿,拍着我的后背哄了我好久。

    我渐渐好些,高辛辞松开我,注视着我的眼睛,我从没觉得他这样温柔过,可他又说:“闭上眼睛。”

    我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

    “听话。”他不由分说便伸手捂上了我的眼,不一会儿,我的嘴角就感受到一个柔软而真切的吻。

    他难得这么小心,生怕弄疼我,咬着我的唇瓣几乎没有用力,舌尖方才一触碰便又收了回去,手指一点一点向上,指腹接触到脊柱,缓缓收紧,我受力、不由得踮起脚尖。

    他轻轻的吻我,呼吸声有些急促。

    呵!男人,还挺有情趣,就是太“纯洁”了点,小小一个举动就能暴露他的紧张,唉,也不晓得这是怎么了,他很少会像这样小心翼翼的,就好像我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我像是要让他定心一般,两手紧紧环住他,他惊喜一瞬,又把我抱起来,回到房间去,他一手放在我后脑勺轻轻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又……

    我连忙拉住我的外套!扯了扯嘴角道:“干啥!你要闯红灯啊……”

    夭寿嘞,我老公不能这么禽兽昂?

    谁料高辛辞“邪魅一笑”,拍了下我的脑门儿!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他的行动,把我摁得死死的。

    嗯……

    好吧,还是挺刺激的,不过我虽然不大愿意,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肩带脱落,耳垂泛起红晕。

    我服从了,掌心慢慢抚上他的腰间。

    但是!就在我们沉溺于此的时候!我的耳边却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声音,那个声音,邪恶而狡黠!

    “嘻嘻,妈妈爱哭鬼!”

    “啊!”我和高辛辞一同回过头去,扒在床边的正是我那啥也不懂、却常来打断好事的冤种儿纸!

    “小兔崽子你怎么还没睡!”我气的发昏,又羞又尴尬的,上手就要揪那小兔崽子的耳朵去。

    但又发生了意外,我去抓儿子时,脚下踩空了,我从床上摔下去,顿时整个天地变了模样,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虚无。

    我从梦境中挣脱。

    原来那是梦么。

    哦,对呀,我想起来了,我已经重生了。

    我想起了我为什么而委屈、难过,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我会孤立无援,也想起了我根本见不到儿子,现在的我和高辛辞还没有结婚,我们不会有孩子,更不会缠绵,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做梦。

    我是哭着醒来的,醒来时,表哥还在身侧,牵着我的手靠在枕头上,被我吵醒还有些迷糊,老傅则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上去像等了好久,见我醒来,终于舒展了眉头。

    “时时,好点儿了没有,你又生病……”老傅轻声说。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早已起身,穿了鞋冲出院外去,我焦急的寻找,我说不清我在找什么,明知是幻境,却总还是带着希望。

    我找遍整个院落,可都是空荡荡的,我什么也抓不住、什么都得不到,傻傻的站在院子里他曾在的地方,整颗心都空了。

    好不容易放下的难过又升了起来,我没办法再无声的哭泣,我真的忍受不住了,起初还是抽泣,没过多久就成了放声大哭。

    表哥和老傅追了出来,老傅看着还有顾虑似的,不敢靠近,只有表哥跑到了我的身边,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我身上。

    “小祖宗,你发烧发到四十度!还敢往外跑还不好好躺着,你要病死是不是?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小叔今晚也住在我院子里,刚才估计是在隔壁的房间,被我这么一闹也醒了,此刻正倚在门边迷迷糊糊的教训我。

    “赶紧的,回去睡啊,你老爹一大把年纪了跟着你熬了一晚上了,你再闹下去他真吃不消,回去了啊,有什么要找的我叫人给你找。”

    “不用了……”我落寞的念了一句。

    还找什么呢,我早知道,他不会来的,我好想他,可是很久了,他根本不接我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或许带有对家人担忧的意思,我还是转过身,回到了房间,但我也实在不能安歇。

    我坐在床边的地上,靠着那个床头柜,缩成了一团低声的哭泣,表哥不知道我在哭什么,但还是蹲下身轻轻抱住了我。

    我哭到了发昏,表哥就一直陪着我,直到后半夜,我装睡,把他骗过去,他便也靠在沙发上睡了,呼吸声均匀。

    我还是不甘心,拉开了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

    里面是放的整整齐齐的暖贴和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