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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3【将来式】

    2011年。

    中秋,月,正圆。

    “温玉,老鸭好香,你的手艺真好!”五十几岁的邢茵,体态依然保持得不错,她嗅了嗅满锅的四溢香气,满足的赞叹,“我们温城人啊,中秋节一定要煲个老鸭,可惜厨房的事,我实在不在行!”

    “邢妈妈,不是我的厨艺好,是你买的砂窝好!”温玉不自夸。

    “才不是呢,只有你最了解我和阿见的胃口!看,这鸭子带着浓浓的酒香,真让人食指大动。”这温玉真是难得,不仅家境好,而且尊老敬贤,性格没得说。

    温玉笑笑,“我还放了点冬虫夏草,阿见的胃不好,让他补一补。”

    正在两个人和乐融融的聊着,大门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

    “阿见回来了!”温玉急忙取下围裙,举止优美的整理了下有点凌乱的仪容。

    邢岁见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大门口。

    温玉笑着正想迎上前的时候。

    “还不出来!”刑岁见沉声对着身后道。

    温玉愣了一下。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刑岁见转身,伸手把她扯了过来。

    只见有一张精致容颜的漂亮女人,象一朵孤傲的百合,静静的绽放在温玉面前。

    那朵百合的脸色很冷,冷得像千年寒冰,无法融化,遗世独立,彷佛这个世界都与她无关般。

    这种冷,有着如此强烈的存在感,那一抹惊艳更让人移不开眼,温玉整个人都僵住了。

    对于此时见到温玉,邢岁见也有那么片刻的意外,他替她们介绍:“她是温玉,她是唯朵。”

    温玉僵僵地与她点头,代表招呼,乔唯朵也同样。

    其实,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阿见,回来了?回来了就和温玉快点坐下,我们一家人开饭吧!”刑茵从厨房里拿着碗筷出来,见到客厅里那多出来的人儿,也僵化了。

    “砰。”邢茵手中的瓷碗,僵然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我不是叫你不许把她带过来吗?”邢茵语气瞬然变得尖锐。

    “以后大家会是一家人,中秋节这种家宴,她必须参加。”刑岁见坚持。

    “一家人?她一进屋,我就摔破碗,与这么不吉利的女人做家人,还家有宁日吗?”刑茵厉声质问。

    故意摔破碗也怪她?乔唯朵的唇冷冷一弯。

    “我再说一次,我不同意你娶她!”

    “下个月,我和乔唯朵会结婚。”刑岁见仿佛没听见一样,重复着前几天他说过的话。

    “你是不是疯掉了,她曾害你坐了十年的牢,她是我们家的仇人!”邢茵气坏了。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相较母亲的激动,邢岁见一脸的淡定。

    “那温玉呢?你让温玉怎么办?”扯过自己心里唯一承认的儿媳妇人选,刑茵咄咄问。

    邢岁见沉默了下。

    因为,此时的温玉正拼命咬着下唇,不让眸底的眼泪滑落。

    “你坐牢的这十年,都是温玉在照顾我,没有她,我们家能有今天吗?”邢茵觉得很心痛,“温玉等了你十年,陪了你三年,你现在就为了一个狐狸精,抛弃糟糠?她现在都三十岁了,你不要她,你让她嫁给谁?!”

    邢岁见的眸底发沉。

    “伯母,别说了!”温玉转过身,转过身,单掌捂住眼,不让眼泪滑落。

    “为什么不说?我就是要骂醒他!”刑茵气极。

    从头到尾,乔唯朵都象冰柱子一样杵在那,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是,明明这一场战争是因她而起,邢茵火冒三丈冲到刑岁见面前,指着乔唯朵,不堪入目的辱骂着,“你这女人有什么好?千夫所骑!不过就是一张脸长得够骚,故意摆摆姿态,勾三搭四,到处发电,骨子里泛着一股狐骚味!”

    邢岁见也不保护她,母亲的话让他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将目光转向乔唯朵,仿佛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真是骂的太难听了。

    “伯母,请问我勾哪个三,搭哪个四了?”乔唯朵冷冷反驳。

    邢岁见今天带她来,不就是想让她难堪?真抱歉,她忍耐力有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就象你家隔壁的那个——”邢茵口不择言,使劲的抹黑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乔唯朵听不下去了!

    “伯母,我是拿薪水付租的,从来没有肉偿赖租!”抹她不要紧,她绝对不让人抹黑思源!

    一句话,邢茵脸色大变。

    刑岁见眉头也打了结。

    年轻的时候,他的母亲曾经作风很不好,与多名房东打得火热,这在邻里之间并不是秘密。

    他没想到,她的攻击力这么强。

    “你这不要脸的小三!”邢茵咬牙切齿。

    “这小三专业户,恐怕不是我吧。”乔唯朵冷冷一笑。

    谁不知道,他的母亲破坏过很多家庭,做过很多男人的情妇。

    “你、你、你——”邢茵脸色已经全青。

    “乔唯朵,够了!”虽然,他也是想看好戏,但是,没想到局面会这么失控。

    “为什么要够?别人要打我的左脸,难道我伟大到要把自己的右脸也奉上?”乔唯朵冷嘲。

    既然对方都没有长辈的风范了,她何必再顾什么尊卑?

    她真的很不可爱。

    “邢妈妈!”温玉也赶紧抚着刑茵的背,怕她被气到顺不过气来。

    “你想嫁给我们阿见,下辈子吧!”

    乔唯朵抹开一丝极冷的笑花,“对不起,您的儿子,我不稀罕!”

    “乔唯朵!”邢岁见音量扬高,“她是我妈,你让让她不行吗?你让她赢一下,不行吗?!”

    为什么,这一切完全不是他的想象?他们下个月就结婚了!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但是,却——他真的很挫败。

    “不行!”她的答案,永远清晰的两个字。

    她的尊严不会被任何人践踏!

    不行,这两个字,让他唇角发寒。

    “上个星期,我见到你在餐厅里和陆尚礼一起可不是这种态度!”当时的她沉默、恭敬、隐忍,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而陆尚礼是陆思源的父亲。

    终于把她拆穿了,邢岁见的胃,不自觉的纠结起来。

    乔唯朵一僵,那不好的回忆全部都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