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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梦中的婚礼


    明云轩一派无辜。“喔!原来你终于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对不起,是我又失言了。”每次谈起总迂回不应,更没正面认过。“去哪?”对面的人忽然站起。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找一下暴力和理性之间的…平衡点。”小栽勉力扯着应付的微笑,起身走到窗边,扩胸深呼吸。

    懊死的!背对屋内的人,她握紧双拳,朝窗外挥舞,发出无声的呐喊:王八蛋,说那种专门让她对号入座的事,向来只有她高见和栽闹别人,连酷酷的姑丈李虎啸都拿她没辙,偏偏就老被这人兜着玩,真是…怒呀!可恨呀!

    恼得随手拔放在身边桌几上的蝴蝶兰瓣出气。

    “何不说说你要什么样的机会?”唉!小兰瓣何辜。

    杵在窗前将手中兰瓣漫洒抛窗,看着紫红兰瓣随风飘扬的小栽,闻言回首,俏颜换上笑容,双瞳闪亮。

    “你答应了?”

    “先听听再说。”明云轩悠迭着双脚,耸着肩。“毕竟我不确定你手中握有的筹码真有这么笃定吗?心岱的能力虽然乌龙,遇上与我有关的事,她精得跟什么一样,再加上一个刁钻好玩的精灵小姐参与其中,这场交易我该信几分,得想想。”

    这人,真是沉稳,脑袋也清楚到别想对他下任何套,摆明要她先拿出值得信赖的消息再说。哼!她高见和栽吊人胃口的谈判可是“铁腕律师”罗睦天的真传,这方面要会让人吃定,就真有鬼了!

    “你可以考虑,但是如你所说,心岱遇上你的事,精得跟什么一样,她若警觉到半点不对,再次失去她的行踪是可以预期的。”小栽摊手,一副时机一走,大家都没戏唱。“当然,若不放心,你也可以将这次提议做罢,毕竟目前我唯一确定的是,心岱绝对会来找我。”

    明云轩俊雅的双眉轻扬。“我自会思量,直接说你要的机会吧!”

    “待在法西身边要追过往难,要法西对我放手难,再加上依法西之意,过几天就要离开日本,那就更难找到我要的真相,我要一个离开这三难的机会。”

    “既然如此,当初何不随古圣渊离开,选择留在法西身边,却又在几天后离他而去,这种做法,对法西杀伤力更大!”

    “我若随小爸离开,这场局只有提早成死局,小爸和法西定有人会倒下,狐狼会趁势而入,麒麟再出手,最后只是一场找不到谜底的破局,哪一种都非我所要,留在法西身边,稳住他,拖延小爸,麒麟和狐狼也只能观望暂不妄动,你能说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假设一问,这之中完全不包含你的感情?”说得冷静又正色,仿佛她甩开古圣渊的手,不惜一切抱住法西,泪眼打动古圣渊暂时放手,都经过算计一样。

    小栽瞳眸一转,反问:“那我也想假设一问,你喜欢女人吗?”

    “我已娶妻应该已不是秘密。”

    “你是个有性欲的男人吗?”太过离尘脱俗、太过飘逸灵雅,让人怀疑他男子汉的正常度。

    明云轩微笑。“我很正常”

    “喔!最后一个问题,应该是个要求,能不能跳场脱衣舞,坦露一下大师你的内在,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一直很想看,仙风道骨的人出卖色相的感觉是什么模样!”

    “我有心达成你的愿望,偏偏与原则相悖”他也感惋惜。“成婚时,我已亲口对妻子聊,衣服下的一切,无论眼观或碰触都只留给她享用。”四两拨千斤的挡掉她的要求。

    “真是忠贞的为夫之道呀!只是阁下的老婆,听说对你无论眼观或碰触,好像都没什么兴趣。”

    迸玉姊姊心岱真是暴殄天物呀!一个这么活生生的花仙美男要供你染指,竟然不好好玩玩,浪费!要她就撕了他的外在,好好研究一下内在是何德行。

    “所以,你也不忍心让我错过心岱的行踪才是,毕竟兴趣是需要相处的培养,分隔异地,又怎么培养感情呢?”明云轩不忘叮嘱,“这话记得转给心岱,还有,她太喜欢把玩古物,这座酒店内卖的古物虽然不错,但是有几样骨董要她别碰,不适合她的气场,会反冲她的灵力。”

    “不用担心,酒店这一带她还没玩够,也没想要买什么古…呃!”

    见到明云轩唇角的浅扬,小栽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根本间接证实心岱就在这附近,内心暗骂自己的大意。

    “上天的惩罚果然严峻,我纵有能感受万物的心灵,偏偏最重要的人在我身边,都还感受不到。”明云轩不无慨然。

    “这个机会你到底给不给?”还是转回正题,省得又被引出话来。

    “当你给法西信任,却又忽然消失,他内心阴霾极可能马上爆发!”

    “却也有可能物极必反,这个险若不冒,你也很清楚,以法西目前的情况,这场悲憾只会提早发生。”小栽收敛玩闹,严正地道。

    “想来你对很多事都早有定见,只是不说出来。”看来这位小姐外表再怎么潇洒玩笑,最重要的事却绝不会挂在口中讲。

    “正事是用来做,不是用来讲,就不知云轩大师你的回答是什么?”

    “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希望你能带回当年对法西承诺的信物,否则…”明云轩不改其优雅适然,却闭上眸缓缓道:“一个满身罪孽的杀手,在情路上,最终注定,镜花水月一场空,多情总为无情伤。”

    一天!小栽内心既复杂又隐掠酸楚,后天正是她满二十一岁的生日,难道,真是天意定数吗?

    “法西先生,幸好子弹只贯穿在肩颈上的肌肉,没伤到动脉、神经,但您的复原力果然惊人,才几天,缝合的伤口已经愈合得相当完美,以此看来,过二天应可拆线了。”道恩医生检视且消毒好伤口后,欣然道。

    “不用再等了,今天就拆线。”法西伸臂摊掌随又握紧成拳,感觉片刻后道。

    “法西先生,这个伤口虽算不上大伤,但再观察二天较好,以免伤口有裂开的意外,那可是活受罪!”以此伤口,该有二十天的愈合期,这个人八天不到就要拆线,当真冒险。

    “不用了,现在就拆!”法西直接下令。

    “这…”道恩医生深感不妥的看向候在法西身边的查士。

    “法西先生,您决定要拆线的话,要不要让和栽小姐来照张相再拆线。”看到主子拧皱起的眉,查士忙解释道:“和栽小姐曾说,您的体格精悍勇猛,配上这个伤口缝线,看起来很性格,很吸引她,还特别交代说她要找个时间照相留影。”

    这个缝线吸引她!“小栽这么说过?”

    “就在法西先生您第一天受伤,道恩医生为您做好急救措施时,小姐在您入睡时说的。”查士回忆般的说着,小姐就爱些奇奇怪怪的事。

    “道恩,你说过这个伤口几天后拆线?”

    “依伤口看来,也该有个十五到二十,但以法西先生您的恢复力,十天应是可以了。”

    “嗯,那就十天后再说吧!”法西按按肩膀,以他身经百战的负伤经验,此伤完全不算什么,甩动手臂,伤口虽传来细微的扯痛,却完全没防碍,实不觉得有此观察的需要,但是小栽喜欢…

    “就以法西先生的意思,十天后拆线。”道恩医生马上顺阶而下,身为医生的立场,多个几天的愈合,以避免伤口裂开的突发状况是最好的。

    此时查士身上的手机响起,他不打搅为主子处理伤口的道恩医生,接起的退到一旁。

    “法西先生,看来和栽小姐是你的镇定剂和复原良葯,有她在,你的恢复力都超乎常人的快。”唯一不好的是法西几天能好的高烧感冒,被这位小姐一闹,拖得和伤口一样久,道恩医生边替他消毒了伤口,包扎好的道。

    “她是我的毒葯还差不多,”法西扯唇,似笑非笑。“在这世上唯一能侵蚀我让我麻醉的毒品,高见和栽,明知上瘾后是自伤的痛苦,却已经永远无法失去!”

    “能麻醉人的不止毒品,毒品能让吸食的人寻求短暂的疯狂;但是幸福也能令人麻醉,只是得到的人为的是寻求一辈子的快乐,同样的功能却有不同的意义,相信法西先生在和栽小姐身上找寻的绝不会是短暂的疯狂。”

    “短暂!”伤口上好葯后,法西接过对方递来的上衣,扬起了凛绝的笑容。“我已握到手,永远无法再失去的东西,若得不到一辈子的拥有,那就彻底疯狂,寻求共同的毁灭!”

    “极端的思想,残忍的行为,真能满足法西先生的内心?”

    “不能!但是能让对方一同疯狂!”法西别好衣扣,浮现的又是平日那抹慵懒的轻笑,却是透寒般的令人发凉。“毁灭之前的疯狂有时比杀人更吸引人,就像从准星中看着狙击的目标,看着对方从生到死都在自己掌控内,那种掌握地狱的感觉,令人兴奋得全身血液都要烧起。”

    由此人口中说出的话,光听就会让人撩起阴森的毛意,道恩纵然骨子里打颤也只能习惯聆听。

    “法西先生。”查士接完手机后,来到法西身旁低声报告。

    “多久前的事?”淡银发色下的双眉拢起。

    “才刚发现,已请每一层楼的保安与侍者开始找人。”

    “真是令人伤脑筋的丫头!”法西扣好袖扣。

    “小姐说下午要在房内喝茶看书,等法西先生你开完会,找道恩医生做完检查后再通知她,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侍者刚才进房想通知她,却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进房后也都没见到人。”

    “要各楼层的人特别留意酒吧、舞厅、健身房还有精品店。”想起这段时间的小栽,除了头二天难得乖巧不胡闹的陪在他身边外,就开始流连各层楼的玩乐之地,接着顽劣的本性故态复萌,趁他因病又带伤在身的不便,开始想些诡计耍整周遭人,只是这回把戏玩到他身上来时,连他都差点失控。“小栽…没跑出酒店外吧!”

    “不,可以确定小姐人在酒店内,为防小姐像上回一样,改装混骗跑人,每个出入口已严恪把关。”

    见到主子整装略停的动作,慵射来的眸光,让查士不再说话。

    “道恩。”法西优雅长指整装完后,朝身旁的医生道:“我忘了提一点,属于我一辈子的拥有,再次从我手中失去的话,哪怕是小栽本人,我也只好让她领略痛不欲生的毁灭,无论精神或肉体!”火亮的野芒掠瞳,俊颜添上一股深沉狞意。

    “我的权威领域中也有心理治疗,有兴趣的话,欢迎预约时间。”

    “果真是好建议呀!”法西大笑。

    “法西先生,保全人员从监视器中没见小姐出二十五楼。”

    “是吗?知道我伤好了,开始怕得躲人了。”他低吟浅笑。“就来和这恶魔小表玩个捉迷藏,顺便想想该怎么回报这丫头几天来对我的照顾。”

    看着走出去的人,道恩边收拾医疗用具边摇头,“看来这位小姐现在非常需要祝福”随又感叹自语,“从我看到那位和栽小姐以来,真正领略到痛不欲生的人,好像都是周遭人,她让每个人都很想抓狂到自我毁灭!”

    原本对这位小姐的印象仅于那晚,她被法西手下的干部们强架到法西身边,好镇定他们主子狂躁不稳的情绪!

    接着便是法西中枪他赶来救助时,这位小姐又被几乎失去意识的法西紧紧环着不放,最后是旁人硬拉开法西钳人的臂膀,才让她脱身,那时这位和栽小姐凝视昏倒的法西只是红着眼眶,一整天都握着法西的手,既不曾放开也黯然不语,让人瞧了很是心疼。

    接连二回见到的情况都是如此,让道恩对这位小姐满怀同情,认定她一定是个可怜的小泵娘,不得已陪伴在黑帮老大的身边,直到法西养伤又养病的这几天,道恩才真是见识了这位小姐的本领与本性!

    狐假虎威,喜欢趁势摆派头,刁钻机伶还带几分狡猾的滑溜,只有在法西身边才稍见她的安分,这是几天下来道恩对这位和栽小姐的观感。